“你这个无知的草民!”宁玉瑶惊叫了一声,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愤怒地跳起来,从旁边抄起了一条凳子就朝着楚昭的身上砸去。只不过这凳子是实木的,压得她手腕抬不起,还没砸到楚昭的身上呢,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连人带凳子摔在地上。
这一下要是跌实了,可别自己那一拳狠多了。楚昭也不愿意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摔得鼻青脸肿,脚底下一滑,掠到了宁玉瑶的身侧,一伸手便拦住了那将要跌倒的人,只不过那凳脚还是撞了她手臂一下,疼得她眼中闪出了泪光。
“小姐——”清漪的声音又惊又惧,收住了拳,一扭身赶忙扶住宁玉瑶,恶狠狠地瞪了眼揉着手臂的楚昭一眼,“你这刁民,我要将你送官!”
“要不是刁民我,你家小姐早就被板凳砸晕了。”楚昭翻了个白眼,截住了清漪的话,“这年头的贵家小姐倒也沾染了南朝的习性,弱不禁风的,哪天被刮到了天边去都没人知。”
“你放肆!”清漪跺了跺脚,扬起手就想朝着楚昭的面上落去。
“清漪。”宁玉瑶轻轻地唤了一声,唇角被打了一拳后还隐隐作痛。她哪里不恨眼前这个少年混账,可要是将人扭送官府,她偷偷溜出皇宫的事情岂不是露陷了?这等事情她哪里敢闹大?愤愤地甩下了一句“我们走”,扔下了几枚银钱便离开了这酒楼。得了,如今的模样也回不了皇宫,只能到皇兄的太子府上去避难,让他捎个口信到宫中去了。
宁玉瑶口中的皇兄正是太子宁珏,两人乃一母同胞,感情比一般姐妹兄弟要来得深厚。当今的天子膝下有十一子,除了德妃所出的未满十八的皇子尚在宫中、太子和光王另外开府,其他的则是住在了三王宅之中。
“公主,您这模样要是被太子殿下瞧见了——”清漪缩了缩脖子,虽说太子贤明心善,可是惩罚起人来毫不手软,比之皇后殿下不知严厉多少。公主这番模样,自然会招太子心疼,可是她这个随侍的小丫头可不就死定了?没有保护好公主,怎么都要治重罪的呀。想至此,清漪的一张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放心吧,皇兄不会惩罚你的,我会替你说情的。”宁玉瑶安慰了清漪几声,可事实上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借口呢,怎么劝服皇兄不追问这事情,也不将自己送回到宫中去。思忖了好半晌,宁玉瑶又有了主意,她拉住了清漪凑到了她耳畔嘀咕了几声,吓得清漪几乎失声尖叫出来。
“您不是想摆脱这门婚事么?怎么往将军府中凑?”清漪瞪大了眼睛,面上满是不解。
“一来去瞧瞧我的驸马爷,二来嘛,不用跟将军解释我脸上的伤,他定然会想法子帮我忙的。”宁玉瑶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去看一看将军府上那面如嫫母的三小姐,最好让她主动退了婚事。不管是娶还是嫁,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啊,这辈子可不就是毁了吗?“也不知道那位三小姐有没有心上人呐。”宁玉瑶眼珠子转了转,在话本上,一般华贵小姐都得有个表哥表弟的吧?
宁玉瑶前脚才离开白玉楼,楚昭也跟着出去了。身后的小厮则是不断地唠叨,说甚么“又闯祸了”“传到将军耳中就完了”“那两人一看就是哪家偷溜出来的小姐”。楚昭着实是听得不耐烦了,扇子一合,啪嗒一声拍在了小厮的头上,低声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白玉楼中的这场闹事儿?”
“可是您先前犯事儿的时候也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被将军晓得了。”
“行了,你还敢顶嘴了?”楚昭眉头一挑,故作凶相。想了想自己父亲发威的模样,顿时就没有四处游赏的兴致,背着手转了一圈后,意兴阑珊地开口道,“罢了罢了,回府吧,果然‘公主’这两个字很邪门,这还没碰上人呢,光是提了就碰到这种晦气事情。这年头还有人给那刁蛮公主开脱,真是奇事。”
“你都还没见过昭阳公主呢,怎么就知道她刁蛮了?”小厮一脸好奇道。
楚昭瞪了小厮一眼,漫不经心开口道:“你看都没有愿意尚公主了,她只能强点一位‘女驸马’,可不就说明了一切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嫁给一个女人?”楚昭越想越觉得有理,可是那种无趣和烦闷之感更是涌上了心头。加快了脚步回到将军府上,哪里知道等着她的是一个更大的噩耗。
府中的下人严阵以待,瞧上去可不似往日那般散漫,楚昭还没打听发生什么事情呢,便见一个提着裙子的丫鬟飞奔过来,告诉她说公主驾到。才跟人因“公主”二字大打出手,眼下人忽然间降临到府上来了?可是那位殿下不是很不情愿嫁给一个“女驸马”吗?难不成是来推掉婚事的?楚昭百思不得其解,在丫鬟的催促下,朝着自己的院落去。就她如今这幅装扮,哪能去见公主啊!
“行了行了,你去回禀我爹吧。”楚昭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回了自己被丫鬟拽住的袖子。她哪里愿意去见那位“刁蛮公主”,慢吞吞地磨蹭着,恨不得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到院落,更希望公主等的不耐烦摆驾回宫。这走到了桃树边看看花,路过了池子边观观鱼,能慢上一刻是一刻。只不过,她一转身,就撞见了两个面容有几分熟悉的人。
“殿下,谁知道那三小姐在哪儿厮混呢,听说她的行为很不检点——”到了将军府上的宁玉瑶左等右等不见楚家的三小姐,索性自己在府中随意走动,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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