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楚昭摇了摇头,歪着身子靠在了马车中的软垫上,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是我二哥,她怕我又得罪了公主您,可是让我骑着马他也不乐意,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纠结呢。”
“那你呢?是否愿意与我相处?”一不留神,心里话就从唇边溜出,宁玉瑶蹙了蹙眉,手指抵住了唇,想要装作什么都不曾说出口的模样,可楚昭已经撑起了身子,往她的跟前靠了靠。一脸灿烂的笑容,如绚烂骀荡的春日。“怎么会呢?前段时间,我不都是与公主您在一块儿么?”若是能够成为闺中密友,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是人家昭阳公主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天子的掌上明珠寻常人哪能与她一起称作姐妹?
楚昭的气息萦绕在了周身,带着淡淡的药香。宁玉瑶面色一红,她咬了咬唇,转向了另一个话题,她问道:“你觉得是谁要我的命?”
“不晓得。”楚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回想起剑刃落撕裂肌肤的痛楚,那群人分明要赶尽杀绝,“我二哥没说刺客的事情,不过我听过光王因为此事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说起来也是无辜,都怪我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一时之快带来的祸患是数不尽的。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光王?
这句话险些被宁玉瑶说出,她抿着唇,察觉到了心中积蓄的一团怨气,撇了撇嘴,又冷笑一声道:“万一他就是主使呢?”
“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楚昭一听宁玉瑶的话,立马就着急了,她替宁琅辩解道,“光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再者您是他的妹妹。”
“皇室中的亲缘可不值几个钱。”宁玉瑶冷笑一声,别说是史书中的前朝旧事,就连他们宁国,不也出现过父子兄弟相残的事情么?就为了那一个宝座,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牵连,成为皇座下的祭祀品。诚然,她现在是天子最宠爱的公主,她的母亲是天子最爱的女人,可是不要忘记了,天子身侧有无数的美人,膝下同样有不少的儿孙。谁都不知道,在未来会是谁人入了天子的眼。
“您还真是生性凉——”最后一个字因为马车的颠簸,还没来得及说出便自嗓子眼消散了,楚昭没有坐稳,整个人跌倒了宁玉瑶的怀中。她身上虽然有伤,可也没有兄长和昭阳公主想象得这般脆弱,可现下,装出一副脆弱的模样,能够赢得昭阳公主的一点怜惜和温柔,似乎也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马车还没有进京,但是消息已经传回了皇宫中。楚昭的念头是回到将军府上好好休息,顺便寻思着接下来的事情,只不过足尖才点了地,便听到了宫中传来天子的旨意,召她与昭阳公主一道先到宫中。楚昭可不像一些小姐们,在命妇入宫的时候,借着恩宠也走得勤快,她几乎是避免踏入那一道囚笼。她的娘亲生前,也想着法子让她远离,可最后还是逃不过“尚公主”的命运。
圣明的天子面目威严,而长孙皇后则是端庄华贵,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楚昭抬起头瞧了一眼,便低低的伏下身,尽量削减自己的存在感。那头的昭阳公主哪里还用那些皇家的礼节,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儿女,依偎在娘亲的怀抱中。
“昭儿,你即将是瑶儿的驸马,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长孙皇后的声音温柔如水,她抿着唇一笑,瞥了眼沉声不语的天子,又低声道,“国师当初卜的卦不容我们不信,这一回也多亏了昭儿,看来您的决定也没有错。只不过多多少少还是委屈了大将军府。”
宁忱听了长孙皇后的话,捋了捋短须道:“这是自然。我朝尚公主必须是列侯,虽说‘女驸马’一事破格,可其他的事情不能少了。前些时候不知道寻个什么明目,这会儿倒是有了主意。”
楚昭原先还想着以救公主之功,讨个恩典,譬如不当驸马什么的,可是听皇后和天子这些话,立马便打消了脑海中的念头。坐在了椅子上,心中始终有些不宁,她偷偷觑了宁玉瑶一眼,只盼着昭阳殿下能够开了口,可哪里知道宁玉瑶朝着她一笑,似乎不再将这事情放心上。楚昭顿时便有些急了,她还以为自己和昭阳公主已经达成了共识。
“对了,我听说昭儿受伤了?”长孙皇后的视线落回到了楚昭的身上,目光虽然柔和,可也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楚昭正想说自己无碍,冷不丁被宁玉瑶抢了先。她道:“是的,要不是楚昭,我怕是没命回来见阿爹阿娘了。”
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既然这样,这段时间你便留在宫中吧,可好让太医署的人好好瞧瞧。你与昭阳迟早要成亲的,你们两都是女儿身,倒也不用顾虑太多。”后宫之事大多是皇后决断,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瞧了眼宁忱,而天子只是抚了抚长孙皇后的后背,一颔首表示同意。话到了这种份上,楚昭哪有拒绝的余地,她不停地给昭阳公主使眼色,可是那位宣称厌恶她、不愿见到她的昭阳公主仍旧是没有反应。
当今天子膝下的三位公主,仅有昭阳公主仍旧住在宫中的昭阳殿,而另外两位已经成亲,早便出去开府。楚昭在家中的时候便听说了三公主府即将落成,她极为抗拒路过那一处,哪里知道,还没成为驸马爷,便先到了内廷中的昭阳殿里,与这位殿下同进同出。也不知道是给谁添不自在。
“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直到回到昭阳殿中,宁玉瑶才蹙着眉望向了楚昭。离开了葛家村后,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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