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说小胭哪儿不对呢。”
“那倒没有。”冯亮忙说,“二哥,我就是感慨啊,原先干巴巴又黑又瘦的一个小毛丫头,现在都长成好看的大姑娘了。你说要是哪天有人来说媒……我还怪舍不得把她嫁出去的。”
“可不是吗。当初冯荞出嫁,我就觉着挺舍不得,幸好她嫁给边疆,离得也近。要是过两年小胭也出嫁了……”冯东说着顿了顿,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安慰的好理由,“哎她还小呢,哪里就说到出嫁了。”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总有一天要嫁人吧。”冯亮八卦兮兮地凑近冯东,小声说,“二哥我跟你讲呀,上次我去边疆厂里,他可跟我说了,他厂里男青年多,小姑娘少,我们小胭又长这么好看,可有不少人想撩她呢。”
“胡说,你当边疆是死的?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小胭。”冯东嗤之以鼻,“我几乎每天去接她下班,可没发现谁那么不长眼。”
冯亮:……完了。这真是他亲二哥?脑袋怕不是花岗岩的吧。
两人说着就到了自家门口,冯东一拍弟弟的背:“行了赶紧去睡觉吧,玩得这么晚,明天你又该睡到大中午了。”
两兄弟便各自收拾睡觉。冯家的院子,西边三间老房子,西堂屋两间二伯和二伯娘住的,一家人平常也在西堂屋吃饭聊天,中间一个单间小胭住。东头几年前新建的两间砖瓦结构的新房,一间冯东住,剩下一间冯亮回家时住的。这么一来,冯东跟小胭的房间就靠在一起,只隔着一道墙。
二伯和二伯娘屋里已经关灯,看样子早睡了。冯亮跑去厨房的煤球炉子上倒了一盆热水,就坐在炉子边上敷衍塞责地胡乱洗了几下脚,靸着棉鞋,半点不讲究地就跑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冯东则闩好大门,去牛棚给老牛添了一筛子草料,再慢慢悠悠去倒掉冯亮留下的洗脚水,自己倒热水洗漱完了,才靸着棉鞋回自己屋里睡觉。
自己的房间当然熟悉,冯东摸进屋里,找到系在床头的拉线拉开灯,差点吓了一跳,只见他家那个小妹子披着他的被子坐在床边,两条小腿荡来荡去,悠哉游哉地踢着玩。
冯东:……这死丫头要干嘛呀。
“小胭,你怎么在这儿?”冯东责怪了一句,“死丫头,吓我一跳,。”
小胭抗议地撇嘴,抬眼看着二哥,灯光下的二哥很帅,魁梧,沉稳,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小胭心里头,二哥比硬挺俊朗的姐夫,比英俊潇洒的三哥,比他们都好,都帅,可就是……这么大块头,这么大的男人,却是个不转弯的死心眼儿,榆木疙瘩,也是够让人烦恼的。
不着急,她才十七,她就慢慢赖着他,让他自己慢慢开窍……可白天遇见了不想看见的人,她不敢再等下去了。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小姑娘幽幽地抱怨,“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咳,我就去跟别人打了一会儿扑克。”冯东安抚地笑,走过去,随手拍拍小姑娘的头,哄小孩似的说,“你这么大的丫头了,我出去打扑克,都是男的,还有人抽烟,你不能总跟着我呀。听话,回去睡觉啊。”
小丫头不为所动,坐在床沿上荡着腿,低着头:“我就不,谁知道你啥时候就把我扔一边了。二哥你变了,你不喜欢我了。要是哪天你娶了二嫂,她要是讨厌我赶我走,你肯定也不会帮我的,你肯定就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
冯东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大半夜的赖在他屋里,就为了说这个?这要是冯亮,小时候这么跟他闹脾气,冯东拎起来就丢出去了。
可弟弟妹妹不一样,这么个小丫头,不能凶不能骂,他还得哄着。于是冯东就耐着性子哄她:
“小胭,你整天瞎琢磨什么呀,谁敢不要你,谁敢不要你我们就不要他。行了啊,听话,回去睡觉吧。这么大的姑娘家了,不许在这儿耍赖皮。”
“一会儿嫌我小毛丫头,一会儿又说这么大姑娘家了。”小胭撇着嘴,任凭冯东怎么哄也不动,闷闷地问:“二哥,你说我长得丑不丑?”
“不丑啊。”冯东说,“咋啦?谁敢说我们小胭丑。”
“那我笨不笨?”
“当然不笨,聪明勤快的好孩子。”冯东笑,“你这小孩怎么问这些,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不丑,也不笨。”小胭慢悠悠说,“二哥,那……我给你做媳妇儿行不行?”
冯东:“……”
没理会他那一脸惊愕,小胭自顾自继续说道:“二哥你看,你这么厚道,心眼儿太好,还是个榆木疙瘩,要是你娶个不好的媳妇,她整天欺负你咋办?要是我嫁了人,人家欺负我咋办?我想来想去,只好这辈子赖着你了。”
冯东老半天也没咂摸出味儿来,这小丫头……到底几个意思?话说有这么表白的吗,这是损他呢,还是夸他呢,还是欺负他老实呢?
他却不知道,小丫头这些话看着很顺溜,尽管脸蛋红得跟大门上贴的那春联一个颜色,可照样一本正经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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