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时的,就那么几亩地,咱现在能种啥样是啥样,二伯家人手多,我寻思忙不过来就请二哥帮一把,等孩子两三岁可以带下田了,我一个人种也累不着。”
“那不行,大人孩子得吃多少苦呀。”杨边疆摇头,“我认真的,今天跟师哥聊这事,他也有这想法,总不能眼看着老婆孩子吃苦受累,那还叫男人吗。再说我也不光是考虑家里,我看农具厂现在活儿越来越少,现在私人也可以干,老百姓有点木工活随便找个木匠就干了,比农具厂还便宜方便,谁还专门往农具厂跑呀。如今厂里就靠着师父联系的加工活,靠着还有个带锯,工资是照样发,可眼看着就要超支了。”
冯荞点点头,倒也是,以前老百姓买个锄头、镰刀也要去农具厂,别的地方没处卖呀,如今放开了,会点儿木匠手艺的私人也照样干,农具厂活儿减少是真的,厂里变得清闲了许多。
“厂里的人也都忙着接私活,我就算辞职不干,无非是少了个集体工人的身份,农忙时我几亩地种好,不忙时我不用上班专门接私活,挣钱肯定不比工资少。”
冯荞犹豫了一下,下不定决心。杨边疆如果辞掉工作自己干,挣钱不少是肯定的,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何况现在这年月日子越发好过了。不过她男人体体面面的工人身份,回家来种田单干不会可惜吗?男人面子上会不会过不去。
杨边疆嗤之以鼻:他不辞职,他清闲体面了,让老婆孩子吃苦受累?
“我一个大男人,虚头巴脑的面子能当饭吃?媳妇儿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别担心,我跟李师哥商量过了,打算跟他一起辞,两人合伙接活儿,不然木工有些活一个人不好干。”
“你想好了就行,反正眼下这形势,我们两个不懒也不笨,干啥也不能差。”见他打定了主意,冯荞也就不再拦他。
结果这俩家伙就那么辞职了,师兄弟两个一起辞的,让师父很是不高兴,刚带出来俩得力能干的徒弟,好嘛,一起给我辞工不干了?算了算了,两人都已经决定了,也都是为了老婆孩子,师父也不能硬反对。
师父说:“你俩好好干,混好了我也有面子。要是在外头混得不好,你俩就回厂里来,还跟师父混,咱们集体厂子,总有一份稳定的工资。有我在这厂里一天,我说话就还管用。”
李师哥走出农具厂大门,就跟杨边疆开玩笑。
“师父他老人家啥意思呀,徒弟出师下山了,本事不行让人给揍了,回炉留级再练三年?”
李师哥诙谐的说法让杨边疆失笑,笑着说:“就冲师父这句话,咱俩也得混出个人样来,千万不能回炉留级。”
怕父母反对,杨边疆辞了以后才告诉他爸妈,杨妈妈急得惋惜埋怨了半天,杨爸爸则比较想得开,杨爸爸说,他辞都辞了,反正他那么大个人,有力气有手艺,只要肯干,你还担心他饿着?
第98章 甜头
杨边疆辞职的事情在自己家里没咋样, 在村里却引起一片惊讶,有人说,这人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冯荞回二伯家, 被二伯娘一顿狠批。
“冯荞啊,你咋也不拦着他,到底是咋想的!好好的农具厂工人, 工资又高又有面子, 别人挖空心思没资格进去, 他倒好,自己辞职了。”二伯娘气得直拍巴掌,“你说你这个丫头, 这事你也由着他。”
冯荞赶紧安抚:“二伯娘你别急呀,他也有他的道理,再说家里也有难处。”
“啥难处,不就是你俩分了那几亩地吗。我知道他就是怕你吃苦受累, 这个边疆也真是的, 疼媳妇也不用辞职呀。叫他去看看村里,谁家的孕妇不下田干活呀, 足月快生了都照样割麦子。”二伯娘大手一挥,“屁大一点活儿, 他真要心疼你,你家那地我给你种了, 你让他赶紧回去上班。
冯荞弱弱地:“辞都辞了……二伯娘, 你就别担心了, 我相信他,他有能耐怎么都能混好。”
“大包干”之后,老百姓最先面对的不是欣喜,而是一波告别大集体的无序忙乱:牲口怎么办?工具在哪里?这块地种什么?
要知道,生产队大集体你只管听队长的安排干活,啥也不操心,耕牛是公家的,耕地的犁和耙是公家的,社员家里除了两把锄头和镰刀,其他东西统统没有,现在包产到户让你单干了,这些东西自然要你自己操心。
生产队把牲口也分了,可整个生产队统共十几头牛和毛驴,哪里够户头分的,于是抓阄,抓到阄的人家分到一头牲口,找补给生产队一部分钱,其他分不到的人家,就只能拿着很少的补贴另想办法。
当然,尽管忙乱,大家还是更愿意自己干。杨边疆辞职以后,首先迎来的第一波繁忙业务就是做各种农用工具,犁、耙、耩子,还有手推车或者平板车,“订单”竟然需要排队。
李师哥那边同样也是,两位为了提高效率,有时就得合伙干,大件的木工活儿是需要合作搭把手的。
杨边疆本来是打算自家养一个牲口的,他心心念念要养一匹马。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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