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孔志斌却不同, 孔志斌这么长时间以来, 最大的目标就是考大学, 期待太大,他就很难心静,连河工都没去, 托病躲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高考结果。
要知道,上河工是当时硬性任务,跟生产队干活还不太一样,生产队干活你硬要装病不去, 你没有工分就是了, 年底不分你口粮,饿死你自己活该。因为孔志斌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一次工, 他爸妈两个人的工分养一家子,便越发困难, 简直要揭不开锅了。
然而作为义务工的河工不行,像今冬修水库吧, 村里青壮年男劳力都是要去的。这属于义务工任务, 没有充分理由, 不履行河工义务,大队和公社可以抓人的,绑着也得上河工。
河工的苦和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孔志斌吃不了那个苦,又因为觉得高考考得不错,信心满满,怎么也不肯去,就干脆继续装病。
他不去,大队部自然不会允许,好在他一直装病,可他家必须得出劳力,大队部倒没抓他,只好他爸年纪一把跟着去了。而比孔父年纪还少几岁的二伯,因为两个儿子都主动上了河工,二伯就不用去。
一等一个多月,等到冯亮从河工回来,高考分数公布的日子也在众多期盼中来到了。
孔志斌早早跑到县城等着,那年代当然没有电脑公布网络查询,还是最原始的方法,就跟古代科举张榜一样,招生办的两个老师胳膊夹着一卷红纸出来,慢吞吞出来往墙上刷浆糊。孔志斌等不得张榜了,等招办一开门就跑进去,跟里头的工作人员询问。
那个工作人员翻了翻名单,报给他一个分数,跟他说考得不错。
孔志斌那一刻十分高兴,其实心里还有点小失落,他本来还有一种渴望,能凭着天时地利,当一回高考状元的,哪怕是本县的高考状元也行啊,也足够出风头的了,可是招办的人告诉他,他的分数挺不错的,却没占上前茅。
孔志斌自我安慰了一下,这就已经很棒了,毕竟他也没有多少高深的文化底子,要是知道能重生回来参加高考,他前世索性再去进修个学历什么的。尽管他还嫌不理想,却已经达成了这一个阶段目标,成功的考进了大学,妥妥跳出农门了。
“同志,您再帮着看看,有没有陈茉茉?她考了多少分?”
“哎呀你这个同志,你自己出去看吧,要是都像你这样,一个一个来查分,我们怎么忙得过来。外面我们会贴大字报公布,其实就算你不来查,但凡考上了的,我们这几天也会通过公社通知到本人的。”
孔志斌被撵了出来,只好站在招办外面等,等着工作人员一张一张把毛笔写的红纸名单贴上去,他一张一张地看完,从头到尾都没看到陈茉茉的名字。
陈茉茉没考上?
孔志斌有些遗憾,原本在他心里,陈茉茉这样有才情的姑娘,就该是样样优秀,谁知复习了那么久却仍旧没考好。不过孔志斌又安慰自己,陈茉茉没考上也没关系,如今七七年啦,再等两三年,国家就会落实知青回城政策,所有的知青都将回城,陈茉茉她一个上海姑娘,只要回到大上海,将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孔志斌这么想着,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回到镇上,本打算先去找陈茉茉,走到半路却改了主意。孔志斌添了个心眼儿,他考上了,陈茉茉没考上,他这会子去找陈茉茉,陈茉茉恐怕更加伤心,少不得又得哭闹一场。就算他不去,估计陈茉茉也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她在镇公社工作,公社的消息当然比别人快得多。
孔志斌于是决定先回去,等陈茉茉接受了这件事,肯定会先来找他的,到时候他再安慰她,告诉她不必担心,她会顺利回城的。
孔志斌抑制不住兴奋一路跑回家,赶紧跟家里说了,孔父孔母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乐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在家里乐颠颠转了几圈,就跑到大街上去嚷嚷。
他们老孔家终于熬出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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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亮差了两分。
冯亮当天没去县城,下午晚一些时候从中学老师那儿得到的消息。他自己倒是平静接受了,冯荞却挺失落的,要是高考的消息早点儿发布,要是三哥多复习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多考两分呢。再听说孔志斌考上了,冯荞心里就更替三哥惋惜抱不平,从开春以后就听说孔志斌整天躲在家里,看书写字学文化,三哥要是也有那个时间,能差这至关重要的两分吗?
“没事儿,冯亮也才十九,大不了明年再考一年。”杨边疆安慰她,“而且我今天听公社的人说,考上的也未必就一定能进大学,考生还要政审呢,怕是政审这一关要卡住不少人,招生计划数字是定了的,像冯亮这样差了几分的,也说不定还有机会。”
二伯、二伯娘知道后,二伯也是一脸失望。尤其听说孔志斌考上了,一下午孔志斌爸妈在村里四处炫耀,二伯就格外希望冯亮也能考上,最简单的道理,他辛苦供儿子上学,面子上都不能输给孔家。
二伯娘倒是豁达,一拍大腿说:“嗐,考不上就考不上,要是人人都能考上,那大学又不值钱了呢。就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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