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桐送了过来。他正同允焉解释二等票的缘由:“我们家虽说不是坐不起头等舱。去往国外的中国人,都坐三等舱。一条船上呆足近一月,少不得互相来往。舱级高了,容易招人嫌恶嫉恨。父亲体恤你第一次出洋,故而买了二等船票,已是不应当……”
黄马克笑道:“头等舱与二等舱差别并不太大,只是陈设朴素些,没有仆欧来请吃早午餐罢了。”
乔玛玲便又问黄马克,“你们留学生从欧洲回来,都坐二等舱?”
黄马克点头道,“二等舱也容易冒犯了同船回来的其他三等舱同学,最好是三等舱。”
乔太太便又问,“那斯少爷也是三等舱?”
林梓桐道:“是了。”
隔了阵葛太太又差人来,说明天一早遣车来接楚望去码头。船票她也买好了,到时候楚望跟她一道回香港。乔太太就笑了,说,“知道我临近了才去买票的习惯,连我这笔也省了。她想的倒周到。”
一同送过来的还有张一等舱船票,船是新加坡的船。票经由乔玛玲手,她瞥了一眼,笑道:“咦,妈妈,这不是与我们同一艘船么?”
乔太太眼都不抬,“哦,是吗?这一天去香港的倒有四五班,她竟凑巧了。”
船票终于递到楚望手中,薄薄一张纸,盖了一堆戳。除了hi两字,上面最显眼的便是印着的楚望的英文名。背面最上方两行繁体大字:政府手续字须欲带齐若缺此票等于无效。
票是再轻再薄不过的纸,楚望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好似自己的命运第一次经由葛太太的手,郑重的交到了她自己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确定有没有更新,我尽量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膈应大家的人物出现了,我保证
☆、〇五二谢先生与黄先生之一
黄马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自己开车带了接驳车过来候在林公馆外, 堪称中国好女婿代表了。楚望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睡得早故而也起得早。一行人吃着馄饨汤时, 门铃被掀响了。女佣说:“来了两人。”
“哪两人?”林俞问道。
“一位说是来接三小姐的汽车司机, 另一位是斯家家仆,是斯少爷遣过来的, 抱着一只大狗熊, 说是给三小姐的。”
正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半人多高的泰迪熊玩偶被人托举着, 从林公馆略显狭窄的玄关,举步维艰的挪了进来。
林家众人捧碗举箸, 不知该拿什么表情欢迎这不速之客:“……”
楚望只好挠挠脑袋, 望望天。
林俞咳嗽两声,“三丫头的轮船不是只较晚一刻钟,那边怎么这么早便来接了?”
女佣道:“那边说是一位姓谢的公子顺路替葛太太来接, 因起早了些,故来得格外早。他让三小姐慢慢吃,不急,他可以多等一会。”
林梓桐问道:“哪位谢公子?可是谢择益?”
女佣道:“正是的。”
乔太太看了乔玛玲一眼, 母女两都闷头不说话。
黄马克大喜:“今年留美毕业生里那位,ph会的荣誉优秀毕业生谢择益是么?”
“中国人优秀毕业生?那倒稀奇。”林俞也纳罕问道,“家中何人?”
林梓桐略略想了想,便向乔太太道, “他父亲谢勋,从前似乎在上海做丝袜肥皂生意发迹,支持过几年影业,后来去了香港。据说在香港混的风生水起,在华人英国人里圈子都吃得开。”
林俞便看向乔太太:“谢爵士你也认识么?”
乔太太哼笑一声,“点头之交而已。”
“他儿子怎会代劳她来接人?”
乔玛玲忙不迭微笑道:“谢爵士在香港最捧小姨妈的场……”
乔太太瞪她一眼,“什么捧不捧场的?不过谢爵士从前还上不得台面时,在她那同样上不得台面的场子上混着混着,一来二去就混熟了。如今仍旧念着点旧情,当她是个眼前红人罢了。”
“那么这谢爵士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林梓桐笑道,“父亲此言差矣。如今名流人士,身边哪少的了三五个如花似玉的人物增光添彩?只不过父亲结交的都是些古板老学究罢了。”
林俞喟叹一声,“不过林斯两家正经些。别的那些个老头子,外边儿也难少得了几位粉头。”这才看楚望一眼:“别让人等太久。”
林梓桐起身来,笑道:“三妹妹慢慢吃,我先去同他讲几句话。”
黄马克也起身来与林梓桐一道出门去,为的是会见会见这位难能可贵的费贝达荣誉会员。
三个男青年在屋外也不知会聊些什么。屋里面,乔玛玲与乔太太母女两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四颗眼珠子好似穿成了一串,演皮影戏似的有来有往,煞是好玩。
隔了阵,乔玛玲终于坐不住了,坐到楚望身旁赔笑道:“三妹妹,一早晨的接人送客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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