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上一会儿,蔡邕也会耐心地给她解答。
老者夫妇看在眼里,都会乐呵呵地对视一眼。
凌星未有时会带着容樽出门打猎或赏景,只要回来了,都是凌星未做饭,老妇人和绿玉充其量打打下手。
几日下来,几人的胃口都被养馋了,有时候中午两人没有回来,蔡邕吃着也是很可口的农家饭菜,却怎么都觉得食不知味。
容樽除了被带出去玩,就是坐着等吃饭。闲来无事时,看着蔡邕制琴,也会出声提点一二。
说的虽不多,但一来二去,蔡邕也敏锐地察觉此人乃是真正的古琴大家。对容樽的态度立马一百二十度大转变,不再把他当做锦衣玉食的富家子,而是虚心请教,像是学生面对着老师般恭敬。
绿玉却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容樽除了长得好看,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公子哥,那些随口说出的话像是玩笑似的,哪里当得了真?也就只有袁公子对什么都这么认真……
她看着蔡邕专注的模样,满眼全是爱慕与崇拜。
蔡邕几乎不眠不休,十天后,一把古琴终于制成。
雕琢精致,线条流畅,琴身漂亮极了。
蔡邕迫不及待,恭恭敬敬地双手将琴捧到了容樽面前,期待地对他道:“请容公子试琴。”
容樽也不客气,伸手接来,放于腿边,轻轻拨了一下,苍翠清越的琴音便响了起来,仿佛被山涧的清泉洗濯过,令人神清气爽。
他随手弹了几个音,琴弦发出了雀跃的音色,像是焦尾在高兴。容樽也笑了,道了句,“好琴。”
蔡邕听见这等绝世琴音,高兴极了,想要为它取名字。可是这次琴没有被烧焦,自然不会叫焦尾了。蔡邕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笑着道:“那便叫绿玉吧。”绿玉的脸更红了,在父母带笑的目光中,娇羞地跑回了屋里。
容樽看着焦尾,心想着这回不仅变好看了,连名字也跟喜欢的人一样,该是得偿所愿了吧。
绿玉琴制好后,蔡邕对它爱不释手,也应了绿玉的请求,教她弹琴。
有一日,容樽听得他弹奏了一首曲子,甚是激昂澎湃,不由走过来问道:“这是何曲?”
蔡邕似乎没想到他会不知道这首曲子,愣了一愣,回答道:“容公子,此乃《广陵散》,又称《聂政刺韩王曲》,是为纪念侠客聂政所作。”
“聂政……刺韩王曲?”容樽有过一丝失神,一字一句道。
蔡邕见他对这些不熟悉,道了句“稍等。”回屋取来了一沓竹简。
“这是在下正在编着的一部《琴操》,里面记载了《聂政刺韩王曲》的由来,若容公子感兴趣,还请赐教一二。”
容樽接过来,找到了蔡邕所说的那一卷,坐在树下看了起来。
战国时期的聂家以铸剑闻名,聂政的父亲受命为韩哀侯铸剑,可是逾期未能完成,被韩哀侯下令杀害。那时聂夫人怀着身孕,带着女儿匆忙逃离韩国,待聂政长大后,才告诉了他父亲死亡的真相。聂政遂发誓为父报仇,刺杀韩王。
记载有少年聂政曾跟随仙人学琴的事迹,大成后重回韩国,他的琴声引得韩侯召他进宫。聂政将利刃藏于琴内,进宫后,在韩侯和他周围的卫士们听得如醉如痴时,抽出琴内短剑,将韩侯当场刺死。而聂政也为了不让人认出他连累到母亲和姐姐,亲手剜掉了自己的双眼,又刮毁自己的容貌,最终切腹自尽。
后来还是在将他的尸身拖出宫游街示众时,他的姐姐不忍弟弟埋名,悲痛欲绝地高喊出了聂政的名字,世人才知道这位侠客的名字。
……
容樽看到这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很久后,才轻笑了一声,“原来他成功了啊……”
“什么成功?”蔡邕正在指点绿玉的指法,没有听太清地回头问到。
“没事。”容樽抬起头,有些好奇,“你怎知,他的琴艺是跟随仙人学的?”
“嗨,这不都是传说吗?容公子怎么还当真了。”蔡邕笑着道,“人们都喜欢将琴艺极佳人的故事神化,好像这样更真实似的。”
容樽弯着唇,摇了摇头。
他说:“袁公子,可否借你的大作细读一晚?”
“这是当然,容公子请便。”
晚上沐浴完回来后,容樽想再翻看两页,却发现桌上的竹简不翼而飞了,到了里屋才见正被凌星未拿着靠在床上看。
容樽走近,见他看的也正是《聂政刺韩王曲》那一页。
“你也看了这个?”他觉得好巧,提起了些兴致,对他道,“你知道吗?这个聂政,也是我的徒弟,二徒弟。”
凌星未突然把竹简一合,“啪”的一声响。
容樽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善,顿了一会儿,才冷冷回了自己一个“哦。”又见他俊眉扬起,嘴角带着丝讥笑,“你的徒弟可真是多,这是第二个,那第三个第四个呢?”
“没有了。”容樽闷闷道,“就这两个,我的琴心眼有些小,跟他们的关系都不太好,最后走掉也是……”他说到这里不说了,看见凌星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呵,我不懂,我睡了。”
凌星未把竹简往他身上一丢,转身,背对着躺到床上了。
容樽“啧”了声,小心捡起竹简,嘀咕道:“别人的东西,也不知道爱惜些。”然后学着凌星未刚刚的姿势,也靠在了床头,刚翻开,就听到身旁人冷声命令,“熄灯。”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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