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浅也道:“小夏,你去楼下,让那个什么掌柜给我闭嘴!他侄儿又不是死了,哭那么大声作什么!”
“其实……”浅也小心翼翼,“其实他侄儿也没多少时间了。”
“那就赶紧死啊!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平白让人恶心。”周汀兰丝毫不为所动,“你,现在就下去,让他们到客栈外面去哭!”
喂,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好么……
浅也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若听了周汀兰的话出去,会得到什么结果,便笑了笑,婉拒道:“四小姐,我们如今是在外面,比不得在家里,三少爷也说了,凡是低调,一切还是等三少爷回来再说吧。”
原本是好意,可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周汀兰的逆鳞,她勃然大怒:“叫你去你就去,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我哥是你主子?还没当他的笔墨丫鬟呢,就敢拿他来压我?”
浅也一怔:周三少,周三少已经跟她说了么?
她立马正色道:“奴婢绝没有这么想!三少爷固然好,可奴婢更愿意服侍四小姐。四小姐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生是四小姐的人,死是四小姐的鬼!”
现在不表忠,更待何时?想到这里,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等等,等等——此一路上,周三少只入住悦来客栈,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可现在,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周汀兰要闹脾气,她何不顺水推舟,下去大闹一场。索性让邓掌柜将她们赶出悦来客栈,坏了周三少的计划,如此,她才能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思至此,当即换上了一副忠仆的神情,毅然决然道:“四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下去赶走那烦人的掌柜!”
雄纠纠气昂昂地下楼,一眼就望见邓掌柜在人群里拉着一个人哭诉,说的不外乎是自己的侄儿怎么怎么惨之类。咳嗽一声,她深呼吸,待酝酿好情绪后,大声骂道:“吵什么,吵什么,不知道我们家小姐在楼上休息么?你要哭到外面去哭,别侮辱了我们家小姐的耳朵!”
四周围一静。
有人以为她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便好心上前解释道:“小姑娘,人家掌柜的侄儿刚刚被奸人所害,正是伤心时,你就让他哭哭吧……”
浅也冷笑一声:“他侄儿被人害了,与我家小姐何干?怪只怪他侄儿自甘堕落,色迷心窍,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掌柜的既然开门做生意,自然一切以客人为重,如今我们付足了银子,他却在这里大嚷大叫,乱我们小姐心神,你说,是不是他的错?”
那说话的中年男人被她的歪理唬的一愣,待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你这丫头,好硬的心肠,人家侄儿快死了,你和你家小姐却在那里嫌他吵,难道你们就没有父母亲人,不懂设身处地替别人想一想?”
“天下这么大,每天都在死人,我哪有这么多功夫来管别人死活。”她神情不耐烦道,“再者,掌柜的侄儿算什么东西,凭他一条贱命,怎敢与我家小姐的心情相提并论。”
“你,你……”中年男人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笑了笑,脖子一仰,睥睨着在场众人:“动静闹这么大,还不是为了钱。说吧,要多少钱,你们才能滚出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客栈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愤怒地望着她。
良久良久,才听到有人出声骂道:“狗仗人势!”
狗仗人势?
很好。很好。
浅也脸色一变,正欲破口大骂,对面人群里一直一言不发的邓掌柜终于开了口:“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敝人也不想吵到你家小姐,奈何心里实在难受……你家小姐既嫌我吵,为避免双方不愉快,我就做个主,请你和你家小姐另投他处吧。”
“凭什么?我们家小姐早就给银子了,岂容你说走就走?做生意的不守信用,驱逐客人,小心我们把你报到官府!”无视众人发青的脸色,浅也挑眉,把一个耀武扬威的富家恶丫鬟演的惟妙惟肖。
“……她还敢提官府,邓掌柜的,你别怕她,到时候我们替你作证,一切都是这丫头无理取闹在前!”
“对,赶走她。赶走她。”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一个丫头都如此,可想而知小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掌柜的,你直接赶她们走就是。”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邓掌柜,你可是这悦来客栈的掌柜,管她什么来头,一切还不是你说了算?”
看客们沸腾了,叫嚣着要赶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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