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树在那头笑了,白夏总是这么说,都快成口头禅了,可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
“你那边呢?累吗?”
“不累。”他低下声音,对着话筒轻语,“想到你就不累了。”
虽然看不见,李嘉树也知道他是脸红了,他一害羞就不知道说什么话。
白夏在两人安静中听到那头有人在喊李嘉树的名字,随即听到他说,“哥晚上再给你打。”
“恩。”
两人挂了电话,白夏眼前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快到李家坪了。
他们并没有每天都打电话,短信倒是常有。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通电话简直不切实际。
今年过春节李嘉树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坐在咖啡厅蹭i和白夏视频,看着窗外繁华的车流,心里空落落的。
视频里白夏裹得厚厚的,给他看家里的雪,雪花明明落在了他的睫毛上,李嘉树却觉得跟落在自己心上一样,轻盈又冰凉。
他撒欢似的在雪地里跑,还故意把雪往手机镜头上洒,发自内心的笑着。
“快回屋,别冻感冒了!”
白夏把手机支在窗台上,远处是放鞭炮的声音,“啊,什么?”
“回屋!”李嘉树没形象地在没人的咖啡厅喊,只有服务员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别感冒了!”
白夏这才听清了,但是难得下这么大的雪,他又有点不舍得,衡量片刻还是进屋了。
李嘉树在那头夸他听话。
白夏是不想让他担心,又羞于说,随便编造着理由,“我怕手机冻坏了。”
李嘉树听了都快笑死了,嘱咐他多穿点衣服,“怎么不怕自己冻坏了,就记得手机了。”
白夏一进屋就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钻到被窝里,“手机坏了就不能跟你打电话了,也不能视频了,还不能玩游戏了。”
听到他把游戏排到自己前面李嘉树觉得很欣慰。
白夏玩游戏并不上瘾,只是打发时间,总不能一直学一直学吧,脑子都要烧坏了。以前有李嘉树陪自己聊天,不觉得时间难熬,现在李嘉树也走了,他就只能玩玩小游戏了。
说着说着白夏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语气带着委屈又带着期盼,李嘉树知道他是真的想自己,他又何尝不想白夏。只是他也说不准,与其给白夏一个不真实的幻影,倒不如直说。
挂了电话,杯里的咖啡刚好见底,李嘉树结了账走出咖啡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是雪花。
b市也下雪了。
他在想明年能不能回去。曾经拼命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望眼欲穿。
没办法,成长总是要以不断失去为代价。
开学后白夏的日子就在一节节政史地中飞速度过,他学的文,倒不是因为他喜欢文科,只是因为他生物太差了,偏科严重。然后在一张张铺天盖地而来的试卷中迎来了高三。
他觉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数着数等天黑,到了真的需要它的时候它又跑的那么快,只得让人拼了命在后面追赶。
高三是白夏想多想点什么也没时间的,他也不怎么和李嘉树发短信了,有时候自己发过去李嘉树没有第一时间回,等他回过来自己又睡着了,第二天才看见。李嘉树没时间他也没时间。
季青还是会过来找他,白夏有时会假装看不见躲掉,不过他不是常来,李嘉树离开以后一共来过三四次。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掉的。
“年年。”他上前挡住白夏的去路,强迫他看着自己。
是的,他叫自己年年。
白夏看他的眼神又可恨又同情,他想摆脱季青,又怕自己激怒了他,用和缓的语气道:“我不是季年。”
“别骗我!你就是!”他的目光变得凶狠,白夏吓得往后退,季青才意识到什么,马上柔和了下来,拉着他的袖子,“哥哥的错...哥哥不凶你,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白夏害怕极了,他正在把他逼近一条小巷子里,上次发生的一切白夏依然心有余悸。季青去抱他被他躲过了,季青也不恼不怒,只是痛苦地抱着头,嘴里喃语道:“年年不是最喜欢让哥哥抱的吗......”
那一刻白夏真的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涵子来的时候白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大褂,是季青的心理医生。
他看到白夏先是一愣,随之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涵子很无奈地向白夏又道谢又道歉。
“他很抗拒心理治疗。”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白夏抬眼看了下那个心理医生,对方也正在看着他,“但是他的情况太严重了。”
涵子明白他的意思,对白夏说道:“小夏你先走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个医生不知道给季青打了什么针,他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只是两眼怔怔地看着白夏。白夏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阳光、帅气、桀骜不驯,现在却是颓废的,狼狈的。
他大概可以明白医生所说的情况严重。
之后李嘉树给白夏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了季青的事,应该是涵子跟他说的,只是说季青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李嘉树问他怎么回事,白夏不了解情况,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李嘉树听了两句就没听了。
白夏说他在学校的事,李嘉树讲他的生活,鸡同鸭讲似的说了半个小时,最后互道了晚安,挂了电话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这是他们这半年通的最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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