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
徐冉接道:“听说林渡之就经常缺席早退,可见南山后院的天才有特权啊。”
程千仞头大:“快打住。”
忽而脚步声响起,徐冉神色一变,抓过地上食盒,如离弦之箭,飞身跃出窗外。程千仞转头,只见她稳稳落在楼外一株槐树上,几个腾跃便不见踪迹。同一时刻,顾雪绛抽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老执事从书架外走过,动动鼻子。
顾二放回书,绕到书架另一侧,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天晚上,程千仞被催促离开时,又去登记外借两本。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看书速度略有提升。却不知是因为识海演剑和真元运行的速度比昨天快。
走到楼梯口忽然回头,放眼望去,重重高大书架在烛火夜色间沉默着,好似在等待明日的他。无数伟大人物的才思,如星河熠熠,在他面前流淌而过。
每日睁开眼就看剑诀,走路、吃饭、洗漱甚至睡梦中也在演剑。顾二和徐冉不知在忙什么,不见人影,只有食盒架在窗外槐树的枝丫间,程千仞吃完放回去。
一直持续到下一个休沐日。初窥门径的欣喜淡去,脑中剑鸣令人烦躁,满腔郁气达到顶点。
似乎每本尽是相同路数,又似每本都截然相反。他已经读完一个书架,却还有无数个书架,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
程千仞想起副院长的话,差点崩溃:“我选它,它也选我,怎么可能?!我是活的,它们都是死物。选我?跟我说句话啊!”
***
赤日炎炎,学舍里置着一地冰盆,丝丝缕缕的白气升腾萦绕。
窗外蝉鸣聒噪刺耳,老先生拖长调子慢悠悠念书:“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
这样的夏天,最容易让人心浮气躁。
徐冉躁得连话本都看不进去:“他这样下去不行的!十天了,每天都在神识透支。我嘴笨不会说,你怎么不劝劝他?你不是很会讲道理吗?”
顾雪绛不急,画完最后一笔才答话:“你觉得程三会听人劝?”
“怎么说?”
“看似好脾气,其实他最倔。以前是带着逐流,怕惹麻烦,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现在逐流走了,他没了顾忌,想做什么做什么,谁劝的住他?”顾二吹干纸上墨迹,“别急,剑阁的该看完了,下课我去找他。”
徐冉想了想:“那你记得去,我等会还有架要打。”
“不吃饭就打?昨天我跟你说的都练了吗?真元输出掌握分寸,换刀之前记得蓄力……”
课没意思,一众学子接头接耳,窃窃私语,如蚊飞虫鸣。学舍又闷热,钟声一响,徐冉就踩上窗槛纵身飞跃:“啰嗦,管他那么多,我瞎打吧!”
不等各学舍人潮涌出,她已蹿出老远,只有声音传来:“你先去吃,你没吃完我就打完了。”
顾二慢慢收拾纸笔:“啧,跳窗跳上瘾了……”
宁复还金针上的阵法极为繁复,他画了无数遍,不断修正。直到今天,才敢说彻底画成。
最近徐冉很忙,接的约战已经排到了下月。遇到境界比她高的,顾二会陪她去,同境则不用。
有些是找程千仞,说这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现在躲起来不敢见人,徐冉说‘凭你也配见他,他比我修为高,有种你先打赢我’。
有些是受人所托,被许了什么好处,顾雪绛不知道,但他知道是受何人所托。
他对徐冉说:“你不想接,就不要接,我有办法。”
徐冉大手一挥:“要是不接,姓钟的还会找其他麻烦,不如打架痛快。”
于是演武场几乎每天都有比斗看,有时还一天两场,赶上演武场没地方,就在骑射场打。因为主角之一总是同一个人,便生出打擂的意味,显得气焰嚣张。
围观者越聚越多,加之有人暗中挑唆,凡是被激起不服之心、或意欲扬名立威者,都要下封战书,去排个队。
这件事甚至传到了徐冉刀术课先生的耳中。
杨先生是个温吞性子,穿青色长衫,平时言辞有礼,从不动怒,简直不像教青山院的教员。这次却有些生气,叫徐冉去青台阁听训。
“你出了风头,谁胜了你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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