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白他一眼,唉,男人。
我以为会跟他到琴房之类的地方,没想到却来了图书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搬了高高一叠厚厚法文原文书在桌子上,我说:“我以为你的课程就是唱唱歌弹弹琴写写曲子什么的。”
“嗯,这是戏剧文学研究。要成为优秀的声乐家,必须对戏剧艺术有深刻的理解,这门研究课是必须的。”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一边打开笔记本,“寒假结束前我要把这门课程结束掉。”
我把头搁在交叠在桌面上的胳膊上,侧脸看着他。
他开始专注地翻阅资料敲打键盘,修长的十指轻捷地跳跃。阳光从高高的哥特式花窗洒进来,给他的黑发和肌肤上笼上淡淡金辉, 我直直地看着他,竟移不开目光。
他忽然停下来,叹了一口气。
我眨眨眼,他已经俯身过来,结结实实吻上来。
“被你这样看着我什么也做不了,让你过来真是错误的决定。”他低低叹息,“小野猫,我们回去吧。”
我失笑,拍开他乱摸的手:“小心你纵欲过度,精尽人亡。我去那边翻翻书,你自己忙吧。”
对他的影响力令我的女性虚荣心小小地满足,我在书架间随便翻看书本,忍不住地微笑。
转了两圈,我又朝聂唯阳坐的地方看过去,咦?我眨眨眼睛,再看,没看错,在聂唯阳身边,我坐过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酒红色卷发高鼻深目的漂亮女孩。
胸口有奇怪的感觉。我不会吃醋,当然不会,聂唯阳的状况我很了解,况且他没撵人,不也说明她对他没有影响力么?
那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为什么?
恩,就好像你家里有一张漂亮的毯子,平常都是你在坐,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跑过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你的毯子上——ok,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它就是这么回事——你当然知道那毯子还是你的,它不会站起来跟那个人跑掉,但是你就是会不舒服。
忽然同情聂唯阳,他原来甚至不知道我这张毯子会不会站起来跟人跑掉。
巧遇
那红卷发女孩似乎和聂唯阳认识,大约是同学?她倾身跟聂唯阳说话,笑靥如花,长长的酒红色卷发拂到他的肩膀上。
我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
我对我自己说,我真的不是在吃醋
吃醋,或者叫嫉妒,一般是带有攻击性的心理状态,而我可没有任何暴力冲动,我只是想要告诉别人,嘿,这张毯子有主了,不要以为可以随便带回家。
我站在聂唯阳身边,他从笔记本的屏幕上看见我,抬起头来,挑起眉毛询问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小声咕哝:“只是在我的毯子上做个标签……”
然后低头吻下去。
聂唯阳立刻伸手到我颈后,回应加深这个吻。他的唇在无防备地被吻的时候柔软如花,而当他开始夺回主导权,它们变得敏捷又坚韧。
我抬起头来,眨眨眼,唔,吻得有点晕。
聂唯阳的黑眼闪着碎光和笑意,低低地说:“小野猫,故意打扰我?”
“是给你加油。”我理直气壮,放开他站直身体,对旁边表情有点呆滞的酒红卷发女孩友好地笑一笑,转身走开继续去翻书看。
后来我再转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不在了。在外边吃晚饭的时候,聂唯阳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打量我,回到住处,他终于问:“你吃醋?”
我坚决否认。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捉着我逼我承认,我们在屋子里笑闹追逐,好在当他的身体满意的时候他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那个红卷发女孩。
这一天跟聂唯阳去他的导师家里。他的课程紧张,又不肯放我一个人去乱跑,我只得化身小跟屁虫,来了好几天,连游览观光都没顾上,无比凄惨。
他的导师皮库鲁先生一头白发在脑后梳成整齐的小马尾,是个英俊的老头。他们进琴室去,我留在客厅。那红卷发女孩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聚精会神地拿手机玩打仓鼠的游戏,乒乒乓乓不亦乐乎。
她在我面前坐下来,说:“你好!”
我给她吓了一跳,最后一只仓鼠从锤子下逃掉,可惜可惜,差点就突破最好纪录。
我收起手机,微笑,也说法语:“你好!”最简单的招呼我还是会的。
近距离看,她的眼睛是一种很澄澈的灰色,挺漂亮的。我注意到她手里的钥匙,立刻推测出她的身份,唔,英俊的异国特邀留学生和漂亮的导师的女儿,很容易有故事的样子啊。
她又对我说了什么,语速很快,这下子我不行了,只听到她似乎提到聂唯阳的名字,我笑一下,想跟她解释说我法语不行,只限于“你好”、“再见”、“是吗”、“谢谢”、“好的”这么几句,想问她能不能改用英语交流,那我还能应付。结果刚张开嘴,她就立刻又说起来,神情越来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
我真是很不擅长打断别人,试了两次,插不上嘴。
她那样激动的神色让我微微反感。跟聂唯阳在一起久了,我似乎有点沾染了他恶劣的性格,于是干脆放弃申明,面带微笑看着她,随她去说个痛快。
说了半天,她终于停下来,灰色的眼睛看着我。
轮到我了?我搬出万能用语:“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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