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刻雍文帝难得聪明了一回,沈轻尘,定是支持舒兰的人。
可他还是忍不住向昔日的智囊询问:“朕,还能做什么?”
“皇上与太后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若皇上想死得体面一些,就开城投降罢。好歹后世史书上,还能留下您体恤百姓之词。”
雍文帝没有震怒,事实上,他也考虑过。可是,作为大雍最后一代帝王,他哪有那个勇气,真的用双手,终结祖宗交给他的国家?
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罢了。
雍文帝最后看了沈轻尘一眼,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将冠冕带得整整齐齐,头一次,在没有任何仪仗的情况下,走到了城门处。
“奴才参见皇上。”钱勉声音激动:“此处危险,皇上您快回宫吧,这里有奴才就够了。”
雍文帝看着钱勉,也挺好的,虽然是太监,但到这一刻,也还有人能关心自己,真的挺好。
“你歇着吧,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他转身对士兵说道:“开城门!”
钱勉瞪大了双眼,扑上去抱住了雍文帝的双腿:“皇上!不可!”
雍文帝冷下心肠:“钱勉阻拦圣驾,剥夺主将权力,还不把他带下去!”
“皇上!皇上!”钱勉声嘶力竭的嘶吼,徒劳的向前方伸着手,然而什么都抓不到。
雍文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终于走出了城门。
“大雍雍文帝,陈文在此。”那明黄的颜色,即使在黑夜中也如此耀眼,让所有人不知所措。
舒兰没有睡,听闻此声,当即披衣出门。
雍文帝看见舒兰出现,才继续开口:“凡此种种,皆因朕之过错而起,与他人无关,愿舒将军在天之灵永安,护得百姓万世安康!”雍文帝一口气说完,拿起长剑向自己咽喉刺去。
他动作极其迅速,生怕慢了一点,自己就再也没有这个勇气。幸好,也没人阻拦他,让他终于和王傲一一般,在生命的最后,做出了值得后人称道的决定。
舒兰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陈文自尽的景象,鲜血从刀口争先恐后的涌出,带走了雍文帝全部的生命力,滚落在大地上,滋养了不知名的小野花。
另一边,副官听说皇帝亲自出门投降,也做出了投降的决定,打开了城门。
舒兰走到雍文帝的尸体旁,居高临下的看着。
父亲,兄长,你们看到了吗?女儿为你们报仇了,这世间,大部分的百姓,都明白了你们当初的冤屈。
女儿,做到了。
再次回到皇宫,舒兰的心态和以往每一次踏入此处都不同。若说以前是压抑难忍,现在就是自如轻松。
总觉得,连天色都是那么好。
平日上朝的地方此刻那么安静,只有士兵身上的铠甲摩擦的声音响起。舒兰一步一步走上最顶端的皇座,鲜红的印泥上,是精美的传国玉玺。
大雍,只有这一块皇家印玺精美异常。从不知那个朝代传下的印玺,时隔这么多年,依然履行着它的职责。
舒兰这才想起来,沈轻尘呢?
“可有人看见沈轻尘?”舒兰这一问,问住了在场所有人。
起义之前,众人商议过下任皇帝人选,沈轻尘凭借年轻有为的良好形象,成功夺得所有人支持。
然而,现在人呢?
钱勉在后面冷哼一声:“那个胆小如鼠的奸臣!早就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
众人神色怪异的看了钱勉一眼,对这个说法不知可否。确实,当时的情况沈轻尘若是还继续在朝中,定会被直接下狱,说不定雍文帝一怒之下直接砍了他脑袋。
可如今,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刚刚结束的战争,事情多如牛毛,只能一堆莽将商议着处理。
舒兰没有多做插手,朝堂政务,她也不怎么懂。只领了前朝皇室安置的事物,就开始闷头处理。
也简单,不愿意归顺的流放塞北,愿意归顺的,地位高的在京中荣养,地位低的放到各自京外庄子,用不许入京。
魏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舒兰,舒兰依然恭恭敬敬的笑着:“老王爷,您就继续在这王府住着可好?”
魏王不屑的说道:“呵,老夫死了才好吧?”
舒兰换了个角度劝慰:“如今我尚在京中,自然能护得陈氏后人。可我不会一直在这里,呆多了,救世主就成了眼中钉。我也不是当女王的料子。老王爷,您不为他们打算,还有谁能呢?”
魏王语气松了松,可依然冷淡,最终,什么也没说,但却依然在王府住了下来。
后宫中人,愿意改嫁的都被赐了一笔不菲的银钱,有儿子的跟着儿子被赐了府宅。
唯一例外的是颜雅幽,舒兰说了几次都没用,她自顾自的跟在舒兰身后,随着舒兰跑东跑西。
数日过去,舒兰已经将陈氏后人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朝堂上乱作一团,沈轻尘依然没有出现。
众人十分焦急,他们这些大老粗真的不擅长处理政务,临时抓过一个探花曲萧帮着处理事务,才勉强度日。
他们定好的皇帝再不出现,他们要哭了!
可是,十日过后,沈轻尘依然没有出现。政务在曲萧跑前跑后彻夜不睡的努力之下,总算慢慢上了正规。
他还亲自去各家府宅,请求有才之士重新入仕,为了江山,为了百姓。
吴敏快人快语:“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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