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榕树村的村民被一阵锣声吵醒时,天已经大亮。响亮的喧嚣在寂静村庄中惊得鸡鸣狗吠,牛羊不安,家家户户几乎同时惊醒,纷纷穿衣起床,出门瞧看。外面身着官服的衙役手执一面铜锣,边走边喊着众人去榕树下听案子。
一听是跟榕树有关,村民洗漱的速度便快了,有些人干脆睡眼惺忪地直奔过去,占个好位置等着。
晚来的人只能远远站在后头,胆大的还往前挤,坐的地方就在榕树附近。他们看见那苏大人又再次站在榕树底下,一点也不惧怕,心中叹服,又想着他会遭何种报应,让他不再这样狂妄。
衙役这次倒轻松了,连人都不用拦,有这榕树做“墙”,他们是不会到跟前来的,不怕挤了苏云开。
秦放这会就坐在村民中一块凑热闹,也不敢去那树下。太过白净俊气的面庞在村民中十分显眼,白水也看见了。一不小心目光对上,两人便迅速挪开,当做没看见。
明月站在白水一旁,等着苏云开审案。她还看见了祝安康三兄弟,站在很前头,三人面色平静,连安德兴都没了平时的吵闹。
镖局一众人也在一侧,全部人都屏息看着苏云开,不知道事情会如何进展。
许大人大致清点了下人数,上前禀报,“苏大人,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苏云开轻点了下巴,往四周看了一遍确认,才道,“今日让大家来,是为了审两个案子。一个是榕树藏宝案,一个是杀人童谣案。”
村人几乎都没听明白,有人高声问道,“那鬼姐姐和榕树要分成两个案子?”
“对,并没有什么鬼姐姐杀人,这是人为的。”
“……我们村子里有杀人凶手?”
“榕树村里没有杀人凶手,但是凶手,就在村子里。”
众人讶然,纷纷偏头四瞧,看来看去,也唯有衙门和镖局是村外人了。衙门和镖局的人也不知所措,被看得莫名,忙问道,“大人,凶手到底是谁?”
他们此时都仔细听着,忽然见苏云开偏头看向一处,十分引人注目。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那总镖头之子杨安。
杨安见视线全在自己身上,愣了愣,好不容易才挤出尴尬笑意来,“看我做什么?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就是杀人凶手,杀害常德的人。”
苏云开的语气坚定,连镖局的众人都忘了为他辩解,还是身为父亲的杨敬先反应过来,愕然中还有不能压抑的怒气,“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儿怎么可能是凶手,他跟你的车夫无冤无仇。大人不要为了破案,就随便拉个人顶罪!我儿根本没有任何动机要这么做。”
“他有,因为他想借鬼姐姐的传言利用村民的恐惧将我们赶走。”
杨安无话,倒是杨敬已经忍不住,连声调都带有呵斥,“大人就凭一张嘴,可是却毫无证据,若要草民来编个大人杀人的故事,草民也能说个通顺。”
许大人只觉头上官帽一震,喝道,“大胆刁民不许胡说。”他怒目圆瞪,将他喝住,这才偏身作揖,客气道,“大人方才说的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只是……下官还是觉得,若没证据,这样说只怕不妥。”
这个苏云开当然明白,案子交叠在一起,总要一个一个来的,“的确,如果没有证据,确实不妥。”
许大人这才精神起来,“大人的意思是您有证据?可那凶手能将常德藏起,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村里那么多耳目顺利离开,甚至连时辰都算得精准,怎么看也不像是头一次来村子的人吧?”
“因为杨安并不是第一次来村里,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没有点灯的情况下,你还是能从众多岔路中快速地找到衙役搭帐篷的地方,还安然无恙地踏过非常容易陷落的水坑。”
祝长荣皱眉,“可我们并没有见过杨公子。”
“他并不是白日来,而是入夜。”
杨敬心觉莫名,“我儿为何要来这毫无交集的榕树村?”
“因为他想知道,那鬼姐姐的传出,到底会不会将他牵扯出来。”
众人心中疑云满布,不明白杨安为何跟鬼姐姐的联系在那。连自诩有点办案能力的许大人也是疑惑不已,“且不说杨安为何会来榕树村,当务之急,理应先证明杨安是凶手。”
苏云开见他问及,便道,“常德个子不矮小,因常年赶车,手臂非常有力。可是那人却能迅速将他制服,并且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从凶案发生的脚印来看,凶手只有一个,那个人,会武功。”
杨安说道,“镖师个个都会武功,大人为何非要盯着我不放?”
苏云开冷盯着他,“因为只有你有时间去杀常德。常德死在戌时左右,那时镖师们都已经三两成双睡下,但唯有你没有在房内。只是因为你近来照顾你刚出生的孩子,作息已乱,你半夜不在房里,也无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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