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焱很忌惮,任事态发展,当意识虚弱,心神失守时,他不敢保证灵魂心志不会被无情抹杀。
不像血虎守卫的皮鞭,落在背脊上只会留下几道皮肉之伤,对习惯了的人来说无关痛痒。
这一次,在炎浆藤蔓与赤色灵蛇双重威胁下,项焱感到了性命之危,如果不能挺过去,说不定会被炎火藤蔓吸干精气,整副肉壳都会被烧成死灰。
虽一念至此,项焱别无他法,唯有咬牙硬撑,疼痛再惨绝人寰,也不能让自己昏睡过去。
忽然,身体每一寸血肉中有荧光流转而出,如漫天星辰在闪烁,那是此前渗入的三千魂火星光。
但是,他真切地感觉到,那魂火之光不是在抚恤创伤,帮助自己抵挡灵蛇炎火的侵袭,而是一节一节,一段一段地,粉碎全身的骨骼筋络。
“嗷…”
项焱发出歇斯底里的兽嚎,可以想象,此刻他遭受了多大的磨难。
如果换做旁人,就算武道修为不凡,也未必能抗住这等来自骨髓深处的绞痛,但项焱不但承受住了,还始终保持头脑清醒。
攸关之时,那柄被扔在一旁的残剑熠熠发光,倏地飞来,浮在项焱身体上空,洒下一片青色神韵,充满了柔和的生机。
一缕温煦入体,项焱感觉舒适了百倍,心中振奋不已。
青芒蠕润,在涤荡碎骨铅华,洗却肉身浊尘,而后与三千辉芒交织,令他浑身爆出淡淡的金色光泽,牵引渗透而入的赤色炎力,缓慢修复破碎的筋脉骨骼。
峰回路转!
项焱心中大奇,金色光泽缓缓涤荡,痛楚大大减缓。
那些蜘蛛网般的浆液蔓藤,宛如护体海绵,有丝丝暖流渗出,顺着亿万毛孔渗入全身,温热之感在体内徐徐散发,像是琼浆玉液在滋养血肉,温抚残伤。
暖意掠过身体每一处,都要回转蠕润,与血肉相融,易筋伐脉,令他脱胎换骨,为他重塑肉身,血肉渐渐晶莹灿烂,气息越发强盛。
片刻后,项焱的肉壳宛如无底洞,开始鲸吞牛饮地,主动汲取赤色浆液,全身骨骼筋髓愈发舒泰,有金光焕发,肉身力量越发强盛,气血磅礴。
这是在破而后立,重塑胎骨。
然而,肉躯的痛楚在渐渐缓解,但脑海中的神伤愈发剧烈。
翻腾的灵蛇,獠牙狰狰,狂吐尖端分叉的猩红信子,越来越残暴,越来越疯狂,地裂处还有更多的化蛇邪芒不断涌来,气势猖狂。
不只如此,渗入血肉的浆液,透过五腑六脏,经脉血肉,化为汩汩奔流,自发地朝脑海流淌而去。
一串串灵蛇顿时欢呼雀跃,从汹涌的赤色炎浆中疯狂地汲取力量,而后扭成一团,燃成一簇明旺的赤火,爆发出炽烈光芒,足与太阳火精相匹。
顿时,脑海中异光绽放,项焱头部如烧红的烙铁,赤光耀耀。
一波平息,一波又起,毫无戒备下,突如其来的钻心剧痛阵阵袭来,项焱双手抱头满地翻滚,如发狂的野兽在矿洞中嚎叫,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咆哮。
整座殿堂内,回声荡荡,如果有人在此听到惨叫声,必然会感到阵阵悸动,心头发麻,毛骨悚然。
外界,石壁上泣血不止,鲜红灼热的炎浆源源喷薄,流淌不息。
地裂中再度光芒迸发,飞出漫天繁奥晦涩的符文,化成赤色闪电,倏地没入眉心,落入那团璀璨的明火,像欲火熔炼的仙金神铁,愈发精纯,散发古老的奥义之息。
那一瞬间,项焱的头颅又变得金光焕发,但疼痛丝毫未得到缓解。
既然已经挺过血肉之苦,现在怎能就此放弃?
他努力维持心绪稳定,主动牵引全身力气,一鼓作气,凝聚意识之力主动迎上肆虐的化蛇赤芒。
将源源不断的火灵之力化为己用,项焱冲击得愈发神勇,神识之痛得到缓解。
最终,浴火的仙金符文熔炼成一枚特殊的印记,烙印在项焱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明火不再升腾,殿堂的石壁不再泣血,地裂不再璀璨,所有灼热的炎火浆液丝毫不剩地被汲取,一切归于平静。
就连那飘渺的云雾,也尽数被吞没,甬道殿堂重归昏暗。
项焱躺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浑身大汗淋漓,像被水淋了一样。
此时,肉身和神识中弥漫着淡淡的温热之感,像暖煦不断抚平伤口,滋养新生肌肤。
先前惨绝人寰的痛楚不再,肉躯的疲惫与困乏一扫而空。
一股欣慰振奋之感荡开,身与心收获愉悦,在叹息与不舍中,项焱渐渐失去意识,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彻底地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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