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大概这世上许嘉容最不可能接受的人就是他。可他仍然无法抵御这种渴望,如果不最后拼搏一把,大概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十几岁时,明明是他最先对她生出朦胧的好感的。青春期的男孩儿,他也不懂那是什么,他只是想得到她的关注,所以她的“你是谁”才会一瞬间激怒他,才会令他想要狠狠欺负她,让她记住他。
如今住着简陋的房子,自虐一样毫无希望地守在她的身边,仿佛沉浸在这种痛苦中,才会令他稍稍好过一点。
许嘉容半点也不关心宁锐和赵睿英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她和顾宜修正十指交握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春节时的合家欢喜剧片,其实放的是什么她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是顾宜修。
等到电影完了,许嘉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来,剥了糖纸塞进顾宜修的口中,她知道他喜欢吃甜的。
中午要出门的时候她看到桌上放着糖果,春节时,家里人总是习惯买点儿坚果和糖,放在桌上如果有小孩子来了,就抓一把给孩子。
家属院里的孩子不少,但却几乎没有敢到这二层小楼这里来的,只是柏明瑜仍然会习惯性地准备一些。
因为许嘉容想起了顾宜修,索性抓了几颗塞在了口袋里。
顾宜修吃着许嘉容剥给他的糖,觉得从口中一直甜到心尖。
“你和你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总不会真为了点甜点闹翻了吧。
顾宜修哼了一声,“我告诉了我爸。”
许嘉容:“……”这么幼稚的吗?妈妈偷你吃的你去找爸爸告状?
“我爸让我妈给我道歉。”顾宜修继续说。
许嘉容忍不住问,“然后呢,她道歉了吗?”苏女士可不像是会给儿子道歉的人。
“当然没有!”顾宜修咬牙切齿,“她估计还觉得拿我的东西天经地义,谁让我是她儿子!”
呃,这话其实也没有大错啊……许嘉容心虚的想着,做妈妈的拿儿子一点吃的,有多大错?
“然后我爸和她又大吵了一架。”
许嘉容:“……”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家的亲子关系她不懂,真不能用常理来论断。
她看看时间,“快四点了,估计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这么早啊。”顾宜修不情不愿地说,“不能同家里说和朋友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吗?”他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过年呢,你又是成年人了,说在外面玩个通宵怎么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许嘉容一本正经,“我爷爷知道我在南京没有朋友。”
顾宜修:“……”
到底还是磨蹭了一会儿,顾宜修才打了车,先送许嘉容回去,心中还很不高兴。
许嘉容拉过他的手,展开他白皙的手掌,将口袋里的糖都放上去,哄他说,“反正初四就回去啦。”
“嗯。”他又剥开一颗糖,发现连糖都无法拯救这会儿低落的心情了。
明明才分开那么短的时间,他就这么想和她在一起吗,居然连片刻都不想分开。
这边送了许嘉容进门,他让司机师傅往他住得酒店开,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就不想接。
忽然看到这号码是南京的,想着刚刚走进去的嘉容,呃,这儿不就是南京吗?总不会是她打的吧。
于是,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蒋盛玫。”
对面传来第一句话,顾宜修面无表情,直接挂断了电话。
哦对了,蒋家也是南京的。
这时候“叮”地一声一条短信过来了。
“我知道你在南京,我要和你谈谈。放心,在知道你有女朋友之后我已经彻底放弃你了,对别人的男人我是丝毫没有兴趣的。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国立美术馆旧址那里的鱼缸咖啡等你,你可以带你的女朋友一起来,我不介意。”
信息有点长,不过他一眼扫过看到内容,才有点儿兴趣。
谈谈?他和她有什么好谈的,之前根本就是陌生人好吧。
顾宜修想了想,直接拨了电话过去,那边一接起来他就说,“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他的口吻颇有些不客气。
蒋盛玫的声音也很冷淡,“哪怕今天是大年初二,我也还有工作要处理,没有那么都时间和你具体说,明天我特地空出了一个小时,还请劳驾亲自和我见一面。”
顾宜修嗤笑一声,“你这口吻和忙碌的生活,真的和我母亲一般无二啊,我觉得你们才像是亲母女。”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暂且将你这话听成是夸奖,能有苏女士这样的能耐和成就是我的目标。”
顾宜修恨不得翻个白眼了。
他早就知道,他如此讨厌蒋盛玫的理由也在于此,虽然和她素未蒙面,但是单凭着和苏靖临相似这个原因,就足以让他对她没有丝毫好感。
“为什么你想和我谈谈我就必须要去?我又没什么要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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