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雪一睁眼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虽说苍空阁距离玉家不足十里的路程,也没有人想着逼她为娼,可对大家闺秀而言,这烟花之地毕竟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一上午的时间一直待在内宅,吃住比在自己家还要舒心,也听见了玉家大小姐被蒙王掳去的传言……可她还有些想回去了。
直到她看见了苍空阁提供的笔墨纸砚。
出自名家之手,极品中的极品。这些名贵的文房四宝不知有何魅力,很轻易地打消了她要回去的念头。虽说没有疯狂地作画,可她一上午的时间摸摸笔杆,亲亲砚台,闻闻墨香赏赏檀宣,自在的无以复加。
心情极好的过了一上午,当家的派人过来请她出去吃饭。玉有雪本不想应了这应酬,听贝琳达亲自过来劝说就三人后答应了下来。贝当家的有事还没到来,对面的文弱书生似乎也没有说话的兴致。玉有雪无聊地摆弄着裙角,想着一会用什么借口回去和心爱之物亲近……
盏茶后,贝琳达匆匆地走了进来。沈鹤楼起身见礼,玉有雪只是点头示意便玩起了手指。贝琳达也不想过多地客套,命下人尽快地上了酒菜,别无他话率先动了筷子。
她不明白刘夕阳信中让这两人互相耗着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质疑这件事情如何去做。反正她就一言不发地吃着饭,有滋有味。
沈鹤楼小酌着也不说话。玉有雪草草吃了点,看着场面有些诡异,不敢起身离席。贝琳达吃不动了,更关键的是吃着别扭啊……三个大活人第一次处在了一个算是正式的场合,一言不发就知道吃有什么意义?尤其是这俩人,彼此不认识难道不觉得好奇?想到这里贝琳达微微一愣,刘夕阳干嘛要让这两人认识?
“贝当家……”沈鹤楼终于忍不住了。他再如何风轻云淡,也不过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
“家姐临终前可曾留下过一言半语?”
玉有雪听到这句话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她虽不知这书生的姐姐是谁,可坐在这里听着人家的家事有些不妥吧?玉有雪慌忙地站了起来,和二人行礼后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贝琳达则震惊地看着沈鹤楼。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珠珠过世的事情。苍空阁下人口风极紧,断然不会唐突地告诉他这些;寻常百姓也不会觉得苍空阁死了一位姑娘是多么要紧的事情……虽说一上午没见着人有些不妥,可沈鹤楼是如何得出这么一个判断的?
“沈公子……”贝琳达不知道怎么回应。
沈鹤楼微微一叹,“当家的,在下不知家姐在京城的生活如何,但从每年源源不断回来的银子看,多半也能猜得一个大概。起初有些不适,后来逐渐从她的字里行间发现了些许端倪……家姐并不是一位平常的烟花女子,而苍空阁也不是一座简单的妓院吧?”
贝琳达一言不发。
沈鹤楼苦笑地说道,“我是一个俗人。从银子的数目就能判断出代价的大小。我能不能接受,这事终归要发生的……家姐一直和我说,不管如何都要念苍空阁的好,以后就算出人头地了也别忘了别人给的恩惠。话虽如此,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胡乱的猜测不求一个答案,得了一个安心的结局便可。”
贝琳达缓缓地说道,“珠珠她没有说什么……”
“那苍空阁需要我做什么呢?”沈鹤楼说道。
“今年殿试适当地好好表现。就算你会试落了榜,我们也有法子给你谋一个机会。”贝琳达说道——这是刘夕阳的原话。
“何种程度的表现?”沈鹤楼问道。
“拜入秦哲门下便可。”
沈鹤楼想了一下,“这也简单。然后需要我做什么?”
“入了翰林院,你会有一个参与编纂《云泽盛图》的机会,尽可能的记住其中的内容。”
沈鹤楼一惊,“你们不是替云泽做事?”
贝琳达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继续说道,“《云泽盛图》中一共有一百零四处错误,你能找出半数以上我们再说其他事情。你的时间不多,这几天你要学一些绘画的意境,然后我们会安排你和京城的公子哥们多做应酬,尽早染上一些官场气;殿试中规中矩地入了秦哲的眼,在翰林院的时候你想做什么都行。不难吧?”
“不难。”沈鹤楼笑了笑,“有趣。有趣。当家的我多问一句,我们直接听命皇帝?”
“你是你,苍空阁是苍空阁。”贝琳达说道,“你入了翰林院就没必要把我们记在心上,你有多大造化也就看自己的本事了。”说完,贝琳达起身向玉有雪的别院走去。
沈鹤楼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哉地吃了一口菜,轻轻地笑了一下。
贝琳达却没有那么轻松。虽然她和沈鹤楼说的都是转述自刘夕阳的书信,可她真是不擅长背东西,沈鹤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像极了刘夕阳……现如今又要去哄骗玉有雪,让玉有雪教沈鹤楼作画……
她宁肯和十个沈鹤楼交锋也不愿意和一个玉有雪聊天——完全说不到一块去。这丫头为了作画连娘亲都不认了,贝琳达真没有把握能让她听自己的。
现实也没有给贝琳达过多惊喜。玉有雪静静地画着竹子,这一次还有些进步,至少在贝琳达刚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也就看了那么一眼,不能再多了。贝琳达呆呆地坐着,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光阴就这么不值钱么……
没让她自怨自艾多久,沈鹤楼握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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