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抬眼瞥着这丫鬟一眼。
“我们府上怕是容不得你了,给你些许钱,依旧找个好人家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蓦然抬眸,似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怎么了?倘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夫人直说就是。”
女人浅笑,自男人怀里将自己女儿也接了过来:“不是伺候不周,只不过我们要买的丫鬟是伺候我的,我看你似乎更想伺候这位郎君,可惜他呢,他现在没那个心思,急急忙忙跑了来让我给你赶出去,我不愿担这恶名,少不得好好打发你走才是。”
她简直不敢相信,或许也是脸色出卖了她的内心,女人又笑:“可能你被转手已经习惯了这种伺候人的手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作为若是家主都喜欢,怎么会被人卖来卖去呢,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还能指望谁去尊重你呢!说来真是人人际不同,我也曾是人家的丫鬟呢,但是你看,也能有好的人生不是?”
温柔的脸色使完了,抱过孩子,淡淡瞥了眼男人:“说到底也是你的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的灾,自己送出去吧!”
说我谁也不理会谁了,径自哄着孩子。
男人无辜得很,嘻嘻地哄着她,也不回头,就叫了一边的人去找管事拿铜钱给小丫鬟打发了事。丫鬟打发了,他也不敢大意,就跪坐在床边,低头瞧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笑个不停。
才哄睡了两个孩子的孩子娘,忙揉了揉自己的肩头。
他抬眼瞧见,忙过去给她揉肩:“青萝,你辛苦了,以后不要生气,一点气都不要生,我再也不惹你了,看看这两个小不点,我心里高兴得很,咱们骨血竟这么好看呢!”
嗯,这的确是青萝夫妇。
她嫁给了张衿,如今也算圆满,只不过这两日生产,两子可让她吃了些苦头。
生孩子的苦,多半都算在了张衿头上,所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张衿脾气好,也不在意,就怕她再有什么不妥,只得好好哄着她,正说着话,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婆子,说是又有人送贺礼来了,好大一个珊瑚,好漂亮的。
他让青萝躺下,忙转身出来。
院子里几个人果然抬着一个大珊瑚,是他从未见过的色泽。
一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女童,正指挥小厮轻拿轻放,她听见脚步声顿时回头,凤目微挑,脸上虽有稚气,但这般好样貌还是少见的,见了他,她当即笑了。
小姑娘上前微一欠身,笑得极甜:“这位想必便是张叔啦,我青姨还好吗?今个才回来就听说你们添喜啦,恭喜恭喜啊!”
张衿定睛一看,当即激动不行了:“是小……小……”
小殿下这三个字是不能说出口了,他们一家走了能有三年光景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回来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忙叫人带了李歆去看青萝,自己则走出院来。
马车上车帘紧闭,一妇人背对着他,站在车边。
也不知车上的人与她说了什么话,她一手扶着车辕,只管轻声应下,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张衿不敢上前,单在大门口拢袖站着。
片刻,也不知车上人又说了什么,女人竟然又踩着车轱辘挑开了窗帘。
里面人递出来一个包袱,他手指修长秀美,掌形是极美的,也光只见了这么一只手,窗帘很快放下,女人一手提着包袱,这才跳了下来。
回头,果然是徐良玉。
比起青萝,张衿见了她更是低着头,一副敬畏模样:“阿姐回来了。”
此女正是徐良玉,才在新罗回来,目送马车离开才是转身,她随手将提着的包袱扔给了张衿,也是笑道:“走大街上就听说你家添喜了,还在猜是男孩女孩时候人又说是一男一女的,可是惊呆了,青萝这不生是不生的,一生生两个也真是厉害,好歹赶回来了,赶紧带我去瞧瞧我外甥外甥女。”
张衿规规矩矩走在前面引路:“阿姐回来的刚好,这两日本来就食不下咽的,一生了也不知怎么地,我见她欢喜不起来,还总数落我,怕她落下病根呢,阿姐帮顾看着些,我也好放心。”
青萝早就没个亲人了,也就只有她了。
徐良玉笑笑,脚步也快了些许:“无事,怕就是想我了,才生了孩子就怕想娘家人,我和糖豆一回来,准保她一定乐得合不拢嘴,也是疲乏,歇过这两日了,便好了。”
说着又问起,添了丫鬟没有,婆子都做什么汤水给她喝了,一副过来人模样。
张衿如实说了,这便进了后院了。
早有丫鬟在门口等着了,徐良玉才一进门,就听见青萝吱哇的叫声:“小姐姐,你可想死我了,快点过来瞧瞧我,快点!”
这一分别,再一相见,是惊是喜,也似梦似幻一样。
徐良玉大步上前,姊妹两个再相见,自然难免都有些小伤怀,才要相拥,一边的糖豆伸胳膊一拦,当即给两个人分开了来:“等等等等,青姨你不能抱我阿娘,阿耶说除了他谁都不许抱的哟!”
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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