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连续地不间断地思考着,不自觉地进入一种极其专注的状态。和其他人思考不同的是,我们平时的思考对象,是某事,某物,某人。他此时的思考,正是在思考思想的本身,这种思考的对象,专注的对象,正是思考这个动作的自身。
他想得极深,他甚至想到:我本身也是整个宇宙系统的运动,我的思考运动,相当于是宇宙在思考,我的一切关于宇宙真理的疑问,其实也都是宇宙运动本身在提问。比如我问“真理是什么”,这个思考运动的过程实质,其实也就是宇宙本身在提问。
想到此处,新的更大的疑问又来了:“若是宇宙本身在提问,意味着我的所谓智,其实是宇宙本身的智,我只是其用于表达这种疑问的运动过程,相当于计算机的屏幕,只是表达计算机内部运动的界面。那宇宙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呢?整个运动就是宇宙本身,一切成住坏空过程,事无巨细,都在其中,它有什么不了解的?它了解一切,知道一切,为什么还有疑问?除非这一切运动过程,本身就是为了解决其疑问。也就是说,任何存在,任何现相,任何运动,都不是宇宙真理本身,都是为了解决某个疑问而产生出来的。那真理本身不会是任何现相,不会是任何存在,不会是任何运动……只会是形而上的,只会是抽离于象的,只会是……。”
任何人思考到这里,都会极容易地得出答案来,那真理只会是真空,不能以任何形式而被测量的真空。
思考到这里,他没法思考下去了,整个思维好像停顿了似的,一时间无所去从,不知道下一步该向哪里劈开一个新的思考路径,不知道下一个思考点该向何处延伸,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大脑突然间像有了短暂的空白。
这个时候,他隐隐觉得有些累了,松软地倒在床上,迅速睡去。这一次他睡得很沉,没咋做梦,似乎转眼就醒来了。
尤只虎睁开眼睛,发觉房间很明亮,自言自语道:“咦,睡觉的时候,我忘了关灯……。”但转眼又注意到,灯是关了的,房间的明亮明显不是灯光。
他打开窗户,这才猛然间发现,窗外的世界,树、草、石块,哪怕是地上的落叶,甚至小狗昨天在路面上留下的那坨屎,都在轻微地放在光茫。处处都在放射着这种光茫,微弱但明显,从天空到地面,从高大的建筑物到细小的尘埃,种种光茫,让世界显得异常的明亮。
他心中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这才醒悟过来:“从前听一些练功的人说过,万物都是有光茫的,只是我们看不到……没想到……果然……。”
尤只虎心中激动,兴奋,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在心中涌动着。
他忍不住冲到屋外,凌晨四点,整个学校寂静得连猫走过的声音都听得见。除了路灯外,本该处处都是黑暗幽沉的世界,在他眼中,却处处都是光明。这些光明本身都不强烈,但由于处处都是,连天空都是如此,让他心中充满了一种突然发现某种秘密时的暗爽。
尤只虎的身心说不出的畅快,连每一下呼吸都变得异常清爽透凉,似乎这每一次吸进来的空气,都愉快而轻松地穿过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快乐,空气也快乐。
他在校园内缓缓走着,追寻着这一切的原因,暗道:“估计是我睡前思考得过于专注,引发了某种观念改变,或者说,是某些观念被松开了。”他相信一个人所见所处的世界,一定是观念造成的,只不过有时候需要理论来说服自己,有时则需要实际体验来证明自己。
他看的各种理论极多,脑海中搜索一番,寻思道:“佛门《楞严经》,讲过禅定过程中会出现的种种境界,我记得其中有个境界有点像我现在这个状态,好像是能在黑暗中见种种物,和白天一个样。还有一种境界,能见虚空现七宝色,或百宝色,万物也现种种光色,互不相碍,是不是我这种情况呢?”
尤只虎感到自己此时的思想比从前要纯粹得多,好像思考什么就立刻能深入思考下去,并且没有多大障碍就能把一个问题想清楚。整个脑袋也感觉到特别清晰,每个念头很清楚,脑子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轻松通透感。
他看过认知学的书,知道人的视频处理中枢,对人到底看到了什么,有着极大的扭曲,人在自身视觉处理中枢下看世界,事实上看到的全是自身观念创造的内容,没一样真实。
他此时暗道:“那我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要知道他从晚饭后,就开始渐渐进入思维高度专注的状态。到睡觉前,已经连续不间断地在纯思考态下持续了超过六个小时。这种极度专注,使其意识相对纯粹化,意识对身体器官体认的世界的干扰,大大减少,所以看到的世界与平时大不相同。
他以前也练过气功啥的,跟着一些灵修学的书修习过,但总不能专注。他唯一能专注的方式就是思考,深入地不间断地思考。只不过,他从前总认为要打坐,要呼吸,要观个啥的,要种种姿势,要种种口诀,要种种咒语,要种种仪轨,又或是拜佛礼尊,诵名唱经,如此等等,才像是修行一般。没有把许多理论融会贯通在一起,没有搞明白,这一切各种形式,无非就是为了专注,无非就是为了去繁就简,无就是为了万归一,但有一法能专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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