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婆子敲门。进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开口:“城、城主大人这件衣服扔、扔了吧?”
室内燃香,炉子里的木炭也烧着。唐安生却觉得从背脊涌出一阵寒意。
那婆子手中沾着处#子之血的残破棉衣,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回想起那夜的惨痛经历,她僵住身子。过了好半天,才佯装镇定的柔声道:“扔了吧,”婆子低低应了一声。
手中的书纸变得沉重,批注用的朱笔还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慢!”唐安生突然抬头:“衣服上找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婆子重新跪在地上:“衣兜里都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
唐安生放下折子,眼睛微眯:“不过什么?”
婆子低头老老实实回答:“不过这衣服的后领子上有一根头发,是、是白色的,很长,至少是及腰的长度。可是城主大人年纪轻轻,平日里也没注意到有白发,所以老朽一时间觉得奇怪。”
唐安生微愣:“扔掉吧,无用了。”
婆子低低应了,拿着衣服退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白发,会是他吗?”唐安生揉着太阳穴,理顺思路:“不可能的,楚萧已经全盘托出,楚连翘设计陷害怎么可能让小哥坏了他们的好事。再说,安小哥他、他怕是已经恨死我了,又怎会说出那句话。”
那晚,她被迫承欢,虽然身上有催#情药的效果,但仍然觉得身心受创无法接受。行至中途,那可恨之人突然耳语“嫁给我”。唐安生当时精神恍惚,嘴中只余呻#吟,没听清这人的腔调……
唐安生苦笑:“就算是安小哥,他也太过混蛋了些。”
上午送别宋柯,下午唐安生去打算找楚萧当面对质的时候,却被人告之:“为了准备聘礼,国君昨夜就已启程回国。连翘郡主也已经随着侍女,在午时离开。城主若还有事交代,便同小人说,小人是垫后的。”
看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唐安生没什么兴致套话,因此回:“罢了罢了。和你一个下人说有什么用,我同南楚从未有过婚约,他楚萧就算是挟天下人要我出嫁,怕也是不行的。”
很快,唐安生决定去一趟南楚。因为“国君楚萧,不日将迎娶咸阳城主”这个消息,已经被散播出去。连续几天有人送礼上门,说祝福两人百年好合。呸,百年好合个鬼,唐安生愤怒至极,觉得这事还是要当面断个干净。
简单收拾了一下,对着镜子缚胸束发。唐安生还贴上了胡子,扮作书生模样。自从出事之后,她已经几日没去找韩赋,因此站在韩先生的门前,踟蹰了半天要不要敲门。手抬起又放下,很犹豫。
不过最后还是敲了:“先生在吗?”
里面没动静,唐安生试着推了下门貌似没锁。于是干脆利落的踹开门道:“先生在吗?”然而视线刚落于他身上,唐安生就瞬间傻眼了:“先、先生你怎么又不穿、穿衣服。”
是的。喜欢踹门而入的城主大人。韩赋一脸无奈。他正在穿xiè_yī,因为前后都没有扣子,不得已只能双臂上举,从头顶往下徐徐套之。而,此时又是不上不下的局面。“唐安生,”韩赋叹气,“你给我出去!”
唐安生早已习惯了:“咦,韩先生继续穿衣便是,本城主为何要出去,外面可冷了。”说着还关上门,堂而皇之进入男子寝室,还往韩赋白净的身上瞅了瞅。吹了个口哨。
“啧,细皮嫩肉的。”然而,唐安生突然注意到韩赋的胸前,有一处指甲划伤,“先生,你这是……”不由自主的钳制住马上要套完xiè_yī的韩赋,唐安生指着那伤口,奇怪的说:“这是指甲划伤吧。”
韩赋沉默。
唐安生突然有个大胆的推测:“莫、莫非先生是同女子行#房了?”
“……”韩赋眼神飘忽。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唐安生觉得自己猜对了。瞬间懵逼:韩先生有心上人了?他、他他,韩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移情别恋了?哎不对,为什么要用“移情别恋”这个词呢,呸呸呸。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唐安生下意识抱住韩赋,埋入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会是这个味道吗?她有些不确定了。那夜只余下零星的片段,感觉也迟钝……似乎嗅到的是这种青草香,但好像又不是。然而,唐安生可以确定的是,她有用指甲划伤那贼人。因为挣扎的厉害,伤的是哪处不记得。但确实是划伤了。
突然又想起宋柯临别前所说,韩赋没有众人在一起。那么他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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