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甘润。
……
乐绍衣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会觉得那么温暖,那根本不是十四的体温,是他在用自己用来保命的内息护着她!
无法自抑的心酸一点点浸染,乐绍衣突然就红了眼眶,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她问十四,语气是无比的确定:“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用内息护着我?”
十四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沉默着不答。
到此刻,万千感情朝她袭来,乐绍衣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冲乐十四喊:“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这么重的伤,这么寒冷的夜,把内息全都用在我身上,你又如何自保?
万一、万一……
她把埋藏在心底的不安宣泄而出:“……万一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瞬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突然从心底泛起,像细线一般一寸寸细细匝匝的缠绕在乐绍衣的心头。
她心疼,心疼乐十四的身体;她又气愤,气愤乐十四不分轻重不拿他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可是,最让她感慨系之的还是满满盛在心间,都快要漫出来的感动。
这个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挡在她身前,挡去灾难,挡去寒冷。
他用坚毅的身影告诉她——她可以肆意过活,大风大难自有他抗。
……
乐绍衣嘶哑的哭声那么无助,让十四的心仿佛泡在了黄连水里,苦涩又隐隐泛疼。
哪怕他现在五脏翻滚,筋脉绞痛到了极点,也丝毫不及看到乐绍衣哭泣时的心疼。
十四努力把声音放稳,强装着身体没有大碍:“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小姐,不要哭了,”他抬头看向土坑之外,接着说:“在这里面呆久了,有没有不舒服?出去活动一下,我就在这里看、看着你。”
“我不要!”乐绍衣使劲摇头,“我要陪你。”
十四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强烈的痛感骤然涌来,他脸色倏地变得煞白无比,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角冒出,他咬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要流血了,却硬是一声不吭。
乐绍衣看到他这副逞强的样子,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滴落。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倾身抱住他:“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独自忍受了,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若是疼就喊出来,再也不用死死忍住了……十四,我在呢……你喊一声……我在。”
十四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颤抖。
就在此时,林中突然惊起寒鸦一片,外面隐隐约约的喊声让乐绍衣停止了哭泣,再仔细一听,她仿佛听到了爹爹的声音。
夜,黑的彻底。
乐绍衣抬起头,愣愣的盯着上方的枯叶树枝,看到有微弱的火光略过,时隐时现。
爹爹真的找来了!
那一瞬间,劫后余生的喜悦顿时让她破涕为笑,乐绍衣低下头:“十四,爹爹来了,我们平安了……十四!”
她怀中的十四早已陷入昏迷。
*
今夜的护国府气氛尤为严肃,嫡小姐夜半而归,侍卫十四重伤昏迷,宸王还调来了一对禁卫军守在护国府的四周。
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全被惊醒,兢兢业业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个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今夜谜一样的局势牵连到自己。
从府外请来的大夫给十四敷药,包扎完伤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符简师傅也在十四的房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把房间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屋子里就留下了他们二人。
林佑宸在乐铮和乐绍衣安全抵达护国府的时候,就告辞离开了。
现在守在十四屋外的除了几个丫鬟小厮,就是乐绍衣和乐铮。
乐铮看着自家女儿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禁心疼的劝道:“绍衣,你快去睡吧,爹爹等着符简师傅出来就可以了。”
她摇摇头,抿着嘴沉默。
乐铮见状不由叹口气,心里更加憎恨那个指使马匪的人,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定不让那人好过!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心意
乐绍衣看到符简师傅从房中出来,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十四怎么样了?”
符简叹口气,似是斟酌了许久才想好怎么回答,语气颇为沉重:“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疏通完经脉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过几天看看再说吧。”
乐绍衣诧异:“您已经为十四开完脉了?不是说过几日吗?”
“如今他内息受损严重,经脉错乱,”符简刚说到这,就见乐绍衣要往房里冲,他赶忙拦着她安抚道:“你别担心,情况是这样没错,可是十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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