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张美玉也忙说:“对呀,真没那么多大钱,就给你5000大的,5000小的,别生气了。”
小伙子看了看张美玉和陈姐说:“算了算了,5000大的,5000小的,更不好拿,你还是给我一捆10元的吧。”
张美玉怕小伙子看见她库箱子里成捆的大钞,特意把库箱子开了一条缝,箱子盖朝上翻,刚好挡住小伙子的视线,做贼似的从箱子里取出一捆10元票面的一万块钱。
她把这捆钱递给了宋晓琪,宋晓琪看也不看就递给了柜台外的小伙子。
当然不用看了,这捆钱上的封条都没拆,谁都知道是整整一万块。
张美玉做这些的时候,心里非常羞愧,明明那么多100元票面的大钱,可宋晓琪就是不让给人家。
她和宋晓琪做搭档,宋晓琪不让给,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储户一个月来不了几次,她可是天天都要和宋晓琪见面,共事的。
张美玉和宋晓琪搭档时间不长,就发现了宋晓琪的毛病,她处理问题的方式永远和当时的心情有关。
碰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让张美玉给储户付小钱,心情好的时候,就付大钱。
按常理来说六点下班,五点结账都来得及,可她偏偏四点半就结账。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来存取钱,心情好的时候,她就可以继续办理业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说:“不好意思,结账了,明天来吧。”
刚开始的时候,张美玉是想不听她的,可最后想了想,出纳员本来就不能直接面向储户,无论任何业务都应该是记账员接待储户,她没有权利和宋晓琪背道而驰。
何苦呢?何苦闹这些不愉快,可张美玉心中的不满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今天的这个小伙子恰逢宋晓琪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能不提一兜10元票面的钱吗?
小伙子走了,陈姐对宋晓琪说:“晓琪,你还是注意点,小心人家投诉你。”
宋晓琪嘴很硬,“投诉呗,谁怕呀,我一个临时工,一个月就拿那一点点吃饭的钱,大不了不干了。”
宋晓琪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顾虑的,她“忍辱负重”在工行干了这么多年临时工,就是巴望着能够转成正式工。
在她之前,已经有很多人熬出了头,她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哎!以后还是小心为上,真要因为投诉太多被开除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伙子的取钱打乱了人民医院储蓄所三个人的正常思维,不是正说到那三个最可疑的储户吗?
陈姐扬了扬手中的传票说:“得要尽快找到这三个人,问清楚有没有给人家多付了一万块。”
张美玉疑惑地问:“就是给人家多付了,人家能承认吗?我们可没证据。”
“那可不一定,我们以前发生过多次这样的事情,最终储户都把钱退回来了。”
宋晓琪也问:“能行吗?”
“把那个吗去掉,能行。第一,拿人家的钱心里总是有点担心,你再吓唬吓唬他,他也就退回了。第二,这世上好人一定比坏人多,刚开始有点贪心想据为己有很正常,过上一个晚上,心里就不踏实了。相信我吧,我在银行干了十几年了,见的多了,真要是付多了,一定能找回来。”
“那就太好了!”宋晓琪和张美玉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陈姐看看这两个倒霉蛋,说:“只是,今天我要给分理处报账,这一万块钱怎么报呢?而且,找到这三个人必须尽快,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拖太久,就会生变故。可今天只有咱们三个人上班,走不开呀,我看给所长打电话,让他来处理吧。”
张美玉和宋晓琪互望了一下说:“那就给所长打电话吧,瞒也瞒不住的。”
陈姐拨通了所长的电话:“所长,你在哪儿呀?……在家呀,那太好了,所里出了点事儿,你来一下吧。……库箱子里少了一万块钱,我们从昨晚查到现在,都查不出来,账都没法结了。你快点来吧。”
张美玉和宋晓琪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姐,还没等陈姐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所长来不来?”
陈姐无奈地看看这俩人说:“这么大的事,所长就是在月球上都得赶着来救急,估计一个小时后就到。”
所长姓秦,叫秦怀远,秦怀远三十七八岁,为人正直善良,业务能力强,是营业部有名的老好人。
秦怀远是山西人,14岁接他爸的班进了银行,迄今为止已经在银行呆了二十四年了。
这二十四年,他在银行的一线干遍了所有的业务,按理说以他的资历至少也得混个科长当当,可他偏偏不会溜须拍马,于是只有在储蓄所里发挥光和热了。
张美玉在原先的储蓄所里受够了胖女人的气,她真没想到调到这个储蓄所,竟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有这么一个上司,就是每天多干点活她也心甘情愿。
秦怀远接到陈姐的电话,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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