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循声望过去:“怎么?又腰疼了?”
“快走快走!”林阅微连推带赶地赶紧送他到门口。
“刚刚不让我走,现在又赶我走,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哎,你别推我呀。”医生被请出门外的时候在林阅微胳膊上抓了一把,林阅微看了他一眼,医生正好对她使了个“跟我出来”的眼色,林阅微便借这个机会出了大门。
大门虚掩着,从顾砚秋的角度看不到任何东西。
医生拉着林阅微走远了两步,说:“你这个朋友,心里藏着挺多事儿的,我刚问她的话,她都是说一半藏一半,要治病还得她自己愿意,不然其他人都没办法。”
林阅微惊讶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医生说:“因为你傻啊,要是你都能随便看出来那我这个心理医生还怎么当?”
林阅微说:“那你不是兼职吗?”
幸好现代男人不流行留胡子,也不兴留长发,不然医生现在就吹胡子瞪眼、须发怒张了,他冲林阅微瞪了一眼。
林阅微哈哈大笑,手握拳在他肩膀上轻轻怼了一下:“谢了,老张。”
“没大没小的,喊什么老张,叫张医生。”张医生又语重心长教育她,“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看你长得女里女气的,怎么性格这么野。”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性别刻板印象呢。哎,你车在这儿是吧,我送你上去。”
林阅微冲张医生挥了挥手,目送他的车开了出去,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看来顾砚秋确实是藏着很多事没有说,而那些事情才是引发她梦游的罪魁祸首。林阅微甩着手进了门,看见沙发上的顾砚秋本来是想再次试探一下的,突然见到对方脸上熟悉的欲言又止神情。
林阅微:“……”
气氛陡然变得有点儿诡异。
林阅微在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忘记了还有方才张医生在这里放下的“炸弹”呢?
“阅微。”顾砚秋脸上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还有其他难以清楚分辨的情绪,问道,“昨晚上我对你做什么了吗?”
林阅微笑了一下,在沙发上神态自若地坐了下来,说:“没什么啊,我刚不都说过了吗,打了我两下。”
“那张医生怎么说他听到了……他听到了什么?”
“惨叫声吧。”林阅微面不改色,“啊……啊……这样的惨叫声,他大概以为是那种声音。你知道,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难免都有点猥琐,动不动就想歪。”
方才在自己的脑补中已经想歪了数次的顾砚秋:“……”
刚把车刚出小区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的张医生:“???”
“真的吗?”顾砚秋神色迟疑,显然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林阅微笑了笑。
顾砚秋用眼神表达了她的不相信。
林阅微:“……”
她的信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顾砚秋嘴唇嗫嚅了一下,半晌憋出一句:“如果真的做了什么的话,你可以还回来。”
林阅微:“???”
怎么还回来?
咂摸了会,终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的林阅微只能还给她一个无比复杂的表情——
你是不是傻?
没想到顾砚秋是这样的顾砚秋。
别说昨晚顾砚秋没对她做什么了,就算是做了什么,那也肯定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还回去是个什么c,ao作?这东西还能跟巴掌似的,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这样就扯平了?
要真说有点什么,昨晚上确实也扯平了。
她这么看着她,顾砚秋越发觉得林阅微的眼神有深意。自动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昨夜她借梦游行好色之事,林阅微无奈之下只好忍受的画面,一时又是忐忑又是内疚。忐忑的是她是不是梦游吐真言,内疚的是不该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占了林阅微的便宜。
林阅微哪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她以为顾砚秋读懂了她的眼神,顾砚秋也自以为读懂了她的眼神,两人的实际想法南辕北辙。
林阅微不想提昨晚的事,顾砚秋以为她是将此当作伤心事,抑或是顾及她的面子,想轻轻揭过,一时心情更为五味杂陈,暗想自己迟早要想个法子补偿回去。
于是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
林阅微又想起今天张医生说的那个让人和顾砚秋住在一起,晚上随时叫醒她的事情,清咳了一声,说:“你在本地还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可以和你同住一张床的那种。”
顾砚秋摇了摇头。
林阅微便有点开心,同时又鄙夷自己的小心思,担心道:“那你晚上再梦游怎么办?也没个人看着你。”
“没事的,我一般都是在客厅坐会儿,最多睡在楼下。”
“万一有一天就开门出去了呢?”林阅微昨晚睡不着的时候查过梦游症的资料,千奇百怪的人都有,有严重的梦游走到大马路上去,被车撞的,一睡不醒就变成真的一睡不醒了,林阅微后半夜基本上都处于想象顾砚秋各种各样的严重梦游中,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能睡着才怪。
顾砚秋已经从她这一句话中听懂了之后的,为她话语里显而易见的担忧略略心喜,说:“我可以继续用绳子绑着自己,没事的。”
“你用绳子绑自己,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嗯?”林阅微发誓她听到了对方语气的笑意,一言难尽道。
顾砚秋:“……”
一不留神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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