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按了绿色的键。
好一会,那边都没有声音。
姜烟的心慢慢被提了起来。
耳边好像听不见边上张亦非抱怨自己手机每天接到多少电话,只剩下那边的浅浅呼吸声。
她不敢作声,直到某人忍不住开口。
“你边上有男的?”
一听就知道重点在“男的”上面。
她看了看张亦非,嗯了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送她回来的同学,刚刚一起排练的?好像话有点多,她怕她说不完,这样解释得太详细,会不会显得她太心急?
“呵。”他笑了。
但姜烟听得出里面的嘲讽。
“男朋友?”
姜烟摇摇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通话,“不是。”
张亦非终于发现自己在对着空气说话,问她,“谁啊?”
姜烟忽然觉得他很烦,现在她没那个心思来应付这个麻烦,于是脱口而出,“男朋友。”
说完又觉得自己脸皮太厚。
张亦非一愣,气氛尴尬到不行。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去了。”说完,进了宿舍楼。
她住六楼,每天爬楼梯爬到快腿抽筋,但这次走到五楼窗口就停下了。
电话那头他像是在等她。
“男朋友?”
他一字一顿,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些年姜烟别的没长多少,一颗自尊心膨胀至极,他故意戳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想在这人面前落了下风,但又觉得自己亏欠了人家,不敢说重话。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怎么拿到她的电话?为什么要打过来?她在英国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是不是特地打过来告诉她——
姜烟,你看,我没你也过得好好的。
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这几年她过得很不好,但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当初一走了之,铁血心肠,现在也仍然不知悔改,小日子过得很好。
这是个很难把握的点,她不知他近况,所以不敢说什么。
长久没等到人回复,那边传来“咔”的一声,然后是吐气声。
她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带她的老师就是一个老烟枪,每天两包烟。
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毕竟……时过境迁,谁也没资格说谁。
末了,他说,“姜烟。”
她一颗心又被提起。
“我生气了。”
他这四个字一出来,姜烟鼻尖一酸,忽的泪就落了下来。
她不敢擦,怕弄出声响。
“你还哄么?”
姜烟愣住,下意识问出口,“怎么哄?”
他像是在笑,“我记得我教过你。”
她记得,如果人在跟前,亲他几下就好了,不在的话,喊他姜哥哥。
但是,那是以前不懂事,两人在一起的小情趣而已。现在这个情况下,她叫不出口。
他这是在挑战她的底线,看她服不服软,他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做这种事,是故意的,想报复,还是真的,打算原谅她?
现在的姜烟没有这个勇气去试探虚实,但对某人的那股子愧疚上来,她还是开了口。
“姜……”
“哥哥。”
两人都静了会,然后,她就听见那边的声音。
浅浅的一个鼻音。
她一时还没察觉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发现。
他冷哼了一声。
姜烟脸上火辣辣的疼。
慌忙挂了电话。
抬眼看向窗外,眼前有些模糊,水气浮上,连脑子的运转速度也低了不少,最后还是擦擦眼泪。
夜色下的万家灯火,终究没有她的。
苹果手机一点都不好拆。
她上楼拿了工具箱,把零部件拆开,卡也剪了,用塑料袋装好,扔到了楼下垃圾箱。
过去这种东西,她也不是放不下。
***
姜宴看着被掐断的电话,坐在椅子上愣了会。
原本是气不过的,但现在如愿以偿,心里却变得格外难受起来。
烦躁地抓抓头发。
作。
他又作了。
等想明白再拨过去,已经关机。
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季风一看他这样子,啧啧两声,“咋了?你又没女朋友,平时不是挺清心寡欲的?”
姜宴没理他。
这人出国几年,语文差得要命,还喜欢瞎用成语。
季风一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他们商学院就没几个正常的人,姜宴算一个,平时什么都不干,除了炒股赚钱,再就是做,到各个公司玩。
身边一个雌性生物都没有,被人称作“中国和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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