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是因你之故, 再详细的三婶便也不甚了解了。”
这其中的详情杨氏其实也不大清楚,可这并不妨碍她在魏承霖跟前充知情人。再者, 内情是什么?待会儿她引着魏承霖到了大长公主处还不清楚么?
魏承霖脚步微顿, 双唇抿了抿,到底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脚步不知不觉又加快了些许。
他年纪虽小,但自五岁起英国公便亲自教他习武, 身体别说较之寻常孩童,便是比纤纤弱质女子也要强上不少,再加上他如今听闻生母出事,心里一着急,步伐便迈得愈发急促,不过片刻之间竟将杨氏抛下了好一段距离。
杨氏小跑着追赶:“霖哥儿,等等我……”
可魏承霖心急如焚,哪还听得到她的声音,转得几个弯处,杨氏竟见不着他的身影了。
“这孩子,急什么呢!”杨氏追得满头汗,累得直喘气,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
触怒了大长公主,这沈氏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成?啧啧,也不知近些日子以来吃错了什么药,这脾气倒是愈发大了,若不是和她相处过十余年,她都不敢相信当初那个闷嘴葫芦般的沈氏与如今这位是同一人。
***
身后响起开门声时,沈昕颜仍是保持着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的姿势,平静地注视着身前宝相庄严的佛像,仿佛丝毫也不关心周遭的一切。
“世子夫人,殿下请您过去!”来传话的侍女恭敬地回道。
沈昕颜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么?
她用手轻撑着地面想要起身,不料双腿跪的时间过长,人还未站稳便觉双腿酸软得简直不像是自己身上的,也亏得那侍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免了她摔倒的命运。
那侍女扶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半跪在她跟前熟练地替她按捏着双腿,直到好一会儿,沈昕颜才感觉舒适了不少。
“行了,咱们走吧,莫让母亲久等。”她轻轻阻住侍女的动作,吩咐道。
对方见她已经可以稳稳地站着,故而也不再坚持,柔顺地应了声‘是’便躬身落后她一步,紧跟着她走了出门。
“殿下,世子夫人到了!”侍女来禀时,大长公主正望着那座精致的缩小版宁禧宫出神,闻言垂眸须臾,亲自将小宫殿收入锦盒中。
“让她进来吧!”
她高坐宝座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女子,听着对方恭敬地唤了自己一声‘母亲’,若非那日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态度恭谨有礼的女子会是那个胆大包天质疑指责自己的人。
“起来吧!”她淡淡地回了声,看着沈昕颜垂着脑袋应下,随后双手交叠在小腹处,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眼前那张丝毫掩饰不住憔悴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时,大长公主眼皮颤了颤,心中仅余的那些气恼不知不觉便又消散了几分。
会怕会担心会不安就好,还不算是忤逆不孝到无药可救!她暗道。只是面上却不显,淡淡的视线落在沈昕颜的身上,看着那稍显单薄的身体,不知为何便想到了儿子方才的那些话。
这两日魏隽航一直命人给沈昕颜送穿送吃之事她都知道,但是她也知道魏隽航虽然东西是送了,可人却从不曾去过。至少,这两日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这里。
想来也是凭着这些,在魏隽航有意无意地求情时,她才能那么容易地灭了火。
“在佛祖跟前跪了这些时候,可曾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了?”
沈昕颜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她让大长公主满意了,不但可以夺回儿子院落的话事权,也能抵消她顶撞之罪。
只是……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对上大长公主的眼神,望入她眼底深处,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诚恳道:“儿媳顶撞母亲,此乃大不孝,更是不可饶恕之大错。”
“原来你还知道这是大不孝!”大长公主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沈昕颜跪在她的面前,语气愈发诚恳:“儿媳有错,不敢求母亲原谅,但请母亲千万珍重自己,千万莫因了儿媳之错而气坏了身子。否则,儿媳便是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了!”
大长公主仍是一声冷笑,只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之话,只道了句‘起来说话’。
沈昕颜谢过了她,而后缓缓地又道:“只不过……”
来了,她就知道!连自己都敢顶撞了,怎么可能会这般乖乖地认错,果不其然,后面还有话在等着自己呢!大长公主斜睨她一眼,暗地冷哼一声。
“只不过,若是重来一回,儿媳有些话还是得说。母亲虽身份尊贵,但同样也是为人之母,待子女的慈心比儿媳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媳不争气,膝下唯一儿一女,霖哥儿与盈儿乃儿媳此生唯二之宝,儿媳只恨不得将自己之所有都给他们,只盼着他们兄妹二人能一生安康顺畅。”
“霖哥儿乃长子,蒙父亲垂青将他教养在身边,儿媳虽是不舍,但也不会因一已之私而误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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