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疑,莫非是因为这一世的儿子留在正院里陪伴她们母女的时候多了之故?好像除了这个也寻不出别的原因了。
“我方才在园子里瞧见骐哥儿,不过几日不见他,怎的胆子像是越来越小了?”魏隽航接过春柳奉上的热茶呷了几口,道。
沈昕颜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被女儿弄得一塌糊涂的胭脂水粉,听他这般说,脑子里便浮现起一个瘦瘦弱弱的身影。
魏承骐乃前世子魏隽霆的遗腹子,在沈昕颜的记忆中,一直是个安静乖巧却有几分怯弱的孩子。
方氏望子成龙心切,一心想让儿子承袭其父的出色,更因为府里有一个让长辈们赞不绝口的魏承霖在,故而对魏承骐的管教便愈发的严厉,虽不至于到打骂孩子的地步,可语言却有些许苛刻,让本就胆小的魏承骐越发畏畏缩缩起来。
如此便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
方氏管束得越严,魏承骐便越是胆怯畏缩。他越是胆怯畏缩,方氏便越不满意,管束得便愈发严。
可是,沈昕颜不喜方氏,有一点却是相当羡慕她。
因为,她有一个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儿子!
上辈子她被困于家庙的头一年,方氏在国公府内大权独揽,为了替自己的儿子铺路而出手对付周莞宁,终于触怒了魏承霖,最终被雷霆手段的魏承霖整治得险些性命都不保。
是魏承骐以放弃自己在国公府内的一切为代价,换取了她的性命与自由。
至少,上辈子沈昕颜死的时候,方氏还在儿子的侍奉下活得好好的。
那一辈子,她的儿子很出色,年少有为,前程似锦,可她得到的,却是下半生被困,疯癫而亡。
对比方氏,其实她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她们同样都是一个相当失败的母亲!
“骐哥儿……是个好孩子……”沈昕颜最终只能这样回了一句。
魏隽航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无奈地道:“只是大嫂管教得难免严些个。”
沈昕颜垂眸,端过茶壶替他续了茶水,声音淡淡的:“大嫂教子便是母亲也不便多言,我们这些叔叔婶婶自然更加不好说什么。”
她是怜惜魏承骐,却也没有自找麻烦地替他出头的打算。魏承骐就是方氏的一道逆鳞,敢触碰者死!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连如何为人母都尚且理不清楚,又有何资格去管别人的孩子。
魏隽航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点点头道:“待骐哥儿再大些搬到外院,替他请几个武术师傅,接触的人多了,想来这胆小的性子便也能改过来了。”
沈昕颜只是笑笑,并没有接他这话,心里却颇不以为然。
搬到外院便轻松了?你还是太小瞧了你那位好大嫂!
“三嫂有了身孕,明日我想回伯府一趟,可好?”沈昕颜说起了正事。
她口中的三嫂,指的自然是娘家的嫂子。
“恰好我明日得闲,便陪夫人一同去吧!”让她意外的是,魏隽航竟然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回去。
“如此便多谢世子了!”她只略怔了怔便笑道。
虽然明日娘家一行她另有目的,不过魏隽航能去的话更好,至少可以向娘家某些人昭显一下她在国公府的地位。
翌日一早,趁着女儿被大长公主唤了去之机,沈昕颜与魏隽航立即命人准备车马,启程前往靖安伯府。
靖安伯府离英国公府并不算远,坐马车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如今的靖安伯乃沈昕颜一母同胞的兄长,伯夫人梁氏与沈昕颜关系不过尔尔,彼此瞧对方都不大顺眼,但好歹也能维持面子情分。直至沈昕颜运气大发突然成了国公府世子夫人,梁氏待她的态度便就热络了不少。
沈昕颜虽不喜梁氏这嫂子,但对梁氏所出之女沈慧然却是相当疼爱,否则上辈子也不会一心想让她给自己做儿媳妇了。
可这辈子再次看到这位她疼若亲女的侄女儿时,她的感觉便复杂多了。这当中,牵扯的便是上辈子她的女儿魏盈芷的惨死。
魏盈芷之死,周家二郎是凶手,而沈慧然却是导致她被人错手杀害的直接原因。虽然上辈子沈慧然因为内疚而选择悬梁自尽,但终究还是在沈昕颜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二姑姑。”如今的沈慧然不过七岁的小丫头,正在大人的指点上乖乖巧巧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
沈昕颜朝她笑了笑,却不像以往那般亲热地搂过她。
“不过一阵子不见,慧儿便已长高了许多。”
沈慧然抿了抿小嘴,勾起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前些日这丫头整日在我耳边念叨着许久不见二姑姑,甚是想念,如今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想来我也能有一阵子耳根清净了。”伯夫人梁氏嗔了女儿一眼,笑着上前亲亲热热地拉着沈昕颜的手道。
“到底是嫡嫡亲的姑侄,慧儿怎的不也念叨念叨三姑姑?”女子的打趣声在一旁响了起来,沈昕颜望去,认出说话之人正是她此行的目标——沈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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