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将金簪带回来了?我不是与你说了嘛,这不成是不能要金簪的。”
“这,这不是那宁远归的。”
“不是宁远归的?那是谁的?”秦氏急道。
“是,是那项城郡王世子的……”苏芩看一眼秦氏,红着小脸,偏头挡住脖颈处被啃出来的印子,“我,我不要,他非塞给我的。”
“这怎么能行呢?这群古蒙人就是强盗性子,茹毛饮血没开化,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秦氏一阵怒骂,拿起那金簪就往外去,“我去还给他去。”
“哎……”苏芩没喊住秦氏,硬生生的看着自家母亲消失在垂花门处。
她,她也没说不要啊……
直至掌灯时分,秦氏才骂骂咧咧的回来,说要不是没见着那项城郡王世子,一定要好好将其骂上一顿不可。
凭着自个儿的身份便胡作非为,哪里是君子所为。
苏芩默默撇了撇嘴儿。
那是只疯狗,哪里是什么君子。
想到这里,苏芩,摸了摸自个儿依旧有些红肿的嘴儿,赶紧偷溜回了屋子。
……
戌时三刻,苏芩洗漱完毕,穿一件薄衫靠在槅扇处吹着风儿。
槅扇下的芭蕉长势极好,青翠欲滴的舒卷着长叶。绿芜刚刚浇了水儿,叶子上头凝结着颗颗水珠,浸着月色,尤其好看。
垂花门处突然显出一个身影来。
苏芩身子一凛,想起今日秦氏说已将那金簪扔回了驿站的事,赶紧抻着脖子往外瞧一眼。
果然看到中庭的槐花树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男人的影子被月色拉的很长,他有一双极修长的手,指骨分明的把玩着一支簪子。那簪子被转在手里,上下左右如螺旋般的绕出无影圈。
苏芩趿拉上绣鞋,随意从木施上拉下一件外衫披上便奔了出去。
中庭内,流萤烛光,红纱笼灯微微晃动。
小姑娘走到男人面前,身姿纤媚,如弱柳如风。她轻噘红唇,声音软腻道:“你来做什么?白日里的事,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男人的脸罩在槐花树的暗影下,看不清面色,只让人恍觉满身清冷。男人穿一袭月白长袍,身形挺拔如松,苏芩定定瞧着,仿佛又回到了陆府,回到了那个叫陆霁斐的男人身边。
男人往前迈一步,看到苏芩一副眸色怔怔的模样。
他轻勾唇,一派风光霁月般的美好。
金簪被插到苏芩的发髻上,男人的手抚过那张白腻面容,声音清润,如玉石落地。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此金簪,意欲情比金坚,姀姀觉得如何?”
苏芩从恍惚中回神,她偏头,双耳红的厉害,艳如牡丹。
“你说要娶,我便嫁,那我苏三的面子往哪放?”说完,苏芩一摆袖,坐到石墩子上。
男人上前,身穿长袍,斜斜靠在中庭石桌上,月色如水,波光潋滟。男人轻启薄唇,神色清冷淡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袛。“既不嫁,那便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本世子一向不强人所难。”
说完,男人竟真的转身往垂花门的方向去。
苏芩一阵心慌起身,她狠跺了跺脚。她又没说不嫁,这厮就不能哄哄她吗?
“啊!负心汉!混蛋!”小姑娘胡乱吼几句,气得面色涨红,踢掉脚上的一双绣鞋就往前掷去。
男人被砸到后背,他勾着唇角弯腰,将那落在自己脚边的绣鞋捡起来,然后拢袖起身,慢条斯理的走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气鼓鼓的红着脸,鸦羽色的睫毛轻颤,浓墨搭拢下来,沾着泪珠。
场面真是熟悉。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将两只绣花鞋挂到小姑娘戴着珍珠耳珰的一双玉耳上,然后轻屈指,照着那白玉额角轻弹了弹。“不管是负心汉,还是混蛋,都是你的男人。”
……
翌日,夏府,明厅内。
“爷,世子爷来了。”管家急匆匆进来禀告。
夏达微微颔首,从雕漆椅上起身,迎面看向那正大步而来的斐济。
今天日头颇好,男人的脸照在日光下,如玉如啄,俊美非凡。恍惚间,夏达只觉面前的男人不是古蒙项城郡王府的世子,而是被斩首于那午门的陆霁斐。
他眯了眯眼,看清楚面前的人。
恣睢傲慢,一如初见。
只是皮囊相似罢了,自己又在担心什么呢。
“不知夏首辅特邀,有何指教?”斐济负手站在夏达面前,也不坐,只漫不经心的往周边一扫,然后“啧啧”出声,“夏首辅堂堂首辅,怎么过的如此拮据清苦?”
夏达一向不喜奢靡,所以府内一切从简。
对于斐济的讽刺,夏达并不在意,他今日请人来,是有大事要谈。
“听闻苏三姑娘收了世子爷送的金簪?”夏达开门见山。
斐济撩袍入座,架着腿靠在茶案上一挑眉。“夏首辅的消息很是灵通呀。待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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