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端坐在高台上举着酒杯的帝王正俯视着被众人包围着的逢熙,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根草芥。
“逢熙,朕将兵权交给你,便是要你来谋逆的么?”帝王的声音沉沉的,自高台传来。
彼时,逢熙穿着被鲜血沾染,被刀锋划过的红色锦袍,手执一把染血的长剑,眉目间尽是浮冰碎雪。
他略有些苍白的唇微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元丞相,元秋果到底只是你的侄女,你才舍得拿她来引我入局,是么?”他忽的偏头,一双冰冷的墨瞳攫住帝王身旁的元丞相。
元丞相被逢熙这般注视着,只觉得后背竟冒起了涔涔的冷汗来,但他到底在官场沉浮了不少年,此刻也还算镇定:“只要能让你这反贼伏法,解决陛下的后顾之忧,一个侄女,算得了什么?”
逢熙听罢,却是冷冷一笑:“她还真是不幸……”
“我半生戎马,不是死在沙场,却是死于谋逆……陛下,你还真是怕极了我啊?”逢熙低眸,看着剑尖滴下的血珠。
这句话登时便惹怒了高台上的帝王,只见他大掌在案前狠狠一拍,站起身来指着人群中央的逢熙,正想大喊杀字,却听得身旁的元丞相惊叫一声:“秋果?!”
这一声惊呼太大,被重重包围着的逢熙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顺着元丞相的的视线望过去,却见不远处那人正向他看来。
他眼见着她摘下头上的帽子,顿时乌黑的发散落下来,于风中摇曳出柔软的弧度。
那一身粗布麻衣被她解开扔下,赫然露出那一身红色的嫁衣。
于是在这般肃冷血腥的场景中,她仿佛便是这一方天地间,最鲜活明艳的颜色。
她一步步向他走来,步子有些慢,身体也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可是那双杏眼中,却是无比的坚定。
当她终于站在他的身前时,她不敢看他,只是盯着他的衣襟,抿了抿苍白的唇。
逢熙听见她说:“我陪你走,你别怕。”
你别怕?
逢熙怔了怔,却是在下一瞬笑出声,他低眸看着秋果的发顶,不由伸手轻抚:“我如何会怕?净胡说。”
秋果所有的勇气,在面对逢熙的时候,顷刻间便崩塌了。
她张口,嗓音却是控制不住的发颤:“我也不怕。”
逢熙忽然收敛了笑意,他轻轻地拍了拍秋果的头,说:“你不必如此,我们还不算成亲,我牵连不到你,你也应该躲远一点,不要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了,知道么?”
当这场梦开始在秋果眼前破碎的时候,她正被元丞相的人抓着,眼见着一根长矛狠狠地穿透了逢熙的身体。
朦朦胧胧间,她看见逢熙的双眼穿越过无数人,定定的望向她。
他血色尽失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整个人下一秒便随着这整个画面,破碎成了流沙,在眨眼间,又了无痕迹。
秋果醒来时,她仍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身下硬硬的干草戳得她脊背有些刺疼。
她于混沌中向牢门外看去,却见一人身着如雪白衣款款而来。
青松般俊秀挺拔的身姿,柔软如墨缎一般的发,以及……那张深刻在她脑海中的如玉面庞。
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在这黑漆漆的牢狱之中,整个人仿佛泛着天然的光华,他一低眸,清辉流转之间,仿佛一下子便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秋果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是她在朦胧间看着他,语带哭腔道:“我们都死了么?”
而逢熙望着蜷缩在干草里,面带脏污的秋果,心头竟微微涌起些许酸涩之感,他喉间微动,嗓音莫名有些沙哑:“别怕……”
秋果只觉得自己很冷,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牢门外的逢熙,干裂的唇一扯,竟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真好看……”
逢熙眼底有一丝柔色翻动,他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一只修长的手伸进去,抚上秋果的额头。
只是方才覆上她的额头,逢熙便感觉到自她额头上传来的灼烫感。
他面色一沉,方才要开口说话,却见秋果已在不知不觉间昏睡了过去。
秋果再醒来时,便见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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