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萱对粤剧一点都不懂,更不喜欢。但两个小姑娘因为头一次接触的中国戏剧就是粤剧(在乾县看秦腔的时候毕竟年龄太小了),觉得可比美国的歌剧也好、音乐剧也好,都好看得太多了。尤其是杨门女将的戏都是武打戏,这更加让小孩子喜欢。
南萱本来以为她们不懂,实在受不了粤剧了南萱就带她们去看京剧。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看了一次就说,南萱姐姐,京剧还是比粤剧好看,关键是好听。
南萱说要论好听还得看越剧,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看了一次越剧不喜欢,说是比粤剧好听,但不如京剧。南萱问为什么,小姑娘说京剧对着戏单子多少能听懂个大意。这越剧说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南萱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这可不是两个外国小姑娘,她们是懂中文的。南萱心想幸亏这香港没有秦腔,要是你们喜欢秦腔,我可真就要受罪了。
南萱也好,两个小罗利也好,都是美得引人注目的存在。三个人看了好几次戏,虽然香港也有的是流氓,但还真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一个是香港流氓比起上海滩的流氓,这时候只能说有点土气。但土归土,他们跟上海滩的流氓一样,都有一个共识,就是洋人可绝不能惹。这三个姑娘一看就是跟洋人有关系的,弄不好还是洋人娶了中国女人生的,他们如何敢公然调戏?
但戏园子里三教九流的人多,再说香港的戏园子不像大陆,有的是包厢。所以难免会有一些胆大的流氓凑过来挨挨擦擦,但马上就吃了苦头。
不是两个杨门女将厉害,而是简起初不放心几个女孩子出去看戏,不准去。但两个女儿闹得厉害,恰好宋美龄来港养伤,可是带了一群侍卫的。里面还有几个女高手,就一直跟着三个姑娘。那些不长眼的流氓想吃豆腐,立马吃了霉头,不是手被扭断,就是腿被踹折。不用两天,全香港的黑社会都有人打了招呼,这一批大陆客可是民国权贵之女,长了眼的赶紧退避。谁要是惹了她们给帮会招了灾,谁就免不了三刀六洞祭香堂。
民国时期的香港,香港人还没有现在的优越感,多少混杂着一种乡下人兼洋奴的自卑感。他们也是瞧不起大陆的穷人,但对于民国政府的高官们以及他们的子女,那还是很敬畏的(其实现在何尝不是如此,有时候真感叹似乎中国从来都没有真正进步)。
一发现这帮人不对劲,立马就有老大出来说话了。说实在的民国时期的黑社会是厉害,但香港怎么能比得上上海。就是上海的黑社会,那也是秉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只有那种不懂事的小混混,才敢目空一切。
杨才声这几天躺在病床上,可算是一段难得空闲的时光。他这段时间一直就在构思,构思什么呢,当然不是小说,就是如何写自己对于淞沪战役的参谋总结。
自己是委座交代的战役协调员。这个工作说的不好听就是督战官,说得好听就是帮着主官协调各方面关系的,当然主要就是统帅部跟三战区之间的关系。
杨才声叹了一口气。仗打成这个样子,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做好。第一阶段应该最起码在八月二十几日之前就转入反登陆,虽然委座训斥了我,可我为什么没有坚持呢?如果我当时坚持反复劝谏,会怎么样?
委座的特点是有点刚愎,但领导人哪一个不刚愎?杨才声想想丘吉尔、想想罗斯福,还有斯大林。尤其是斯大林,杨才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委座就是听得不耐烦了,也不至于杀头吧,我真是有负职守啊!杨才声不由得对自己的软弱痛心疾首。
一想到淞沪战场的遍地尸骸,尤其是躺在阵地上等死的伤员,杨才声再一次的流下了眼泪。这一仗打得太笨拙了,简直就是一个师一个师的上去送死啊。不是群殴还是单挑,一个师打残了再换一个师被继续打残。每一个部队都是打得伤筋动骨,基本上老兵全部打光了。剩下的净是胡乱补充的新兵,不是保安团就是民夫。
部队就是这样。打仗有损失不要紧,但尽量不要伤筋动骨。一个人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将养呢,一支部队伤筋动骨那就不是一百天了,有时候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坏的从此消失,好的也可能从一支强军变成一支平庸之师。这就是伤筋动骨的坏处。
一支部队的筋骨,或者说骨架,说穿了还真不是高级军官,主要就是下级军官尤其是老兵。老兵和新兵打起仗来差异太大了,淞沪战场上的血火炼狱,新兵的平均存活期可能只有几个小时。老兵就不一样,老兵就能达到几天甚至更长。
所以为什么说伤兵是很宝贵的资源,因为伤兵即使以前是新兵,打过一仗那就很可能变成老兵了,关键是要抢救他们。我们倒好,伤员运不下去,只能躺在阵地上等死。打过这一仗,才知道**的整个后勤工作,简直跟没有差不多。杨才声是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从保定军校开始,包括黄埔在内,明明都有后勤(**叫经理)这个专业,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据杨才声所知,几支德械师还好一点,差不多还能剩将近一半人,至不济的也能有四分之一多一点。但大部分其他部队几乎就是一勺烩了,我这里说的是老兵,新补充的新兵不能算。
现在淞沪战场上剩下的士兵,看起来好像很多。实际上杨才声心里明白,大部分都不是战役刚发起时候的士兵,也就是净是些新兵了。原来的兵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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