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海西面留下的缺口已经非常狭窄,京沪铁路已经完全被切断,长江、黄浦江等水路交通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能走的实际上只剩下两条狭窄的小公路,而且大家光顾着跑也没有任何阻击掩护,几十万人在敌人飞机的追击下彻底跑乱了营。日军又有大量的骑兵和便衣队,化装成我军四处袭击,可以说完全就是造成一种风声鹤唳的恐怖气氛。我军的很多指挥部在撤退途中都遭受过日军的突袭,比如胡宗南和薛岳等人。
以张发奎的右翼军为例,命令到达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手中時已经是11月9日了。张发奎接到命令时,右翼军部队已陷于极端紊乱状态,各级司令部亦已很难掌握其部队。有的部队并未接到撤退命令,只是看到友军撤退因而也随之撤退。命令规定的逐次掩护、占领阵地,根本无人遵守,形成各自溃退的局面。
其实即使按照命令行动,也难以避免混乱,因为命令并未区分各军、各师的撤退道路,更未区分各部队撤退的先后时间,大家均是向安亭方向撤退。几十万军队拥挤在有限的一两条公路上,加之上有飞机轰炸、下有日军追击,其争先恐后之状可想而知。
而左翼的情况更为糟糕,之前还在和日军拼死血战的左翼军根本没有想到战局会变成这样(左翼离杭州湾北岸比较远)。虽然在这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危机可能就要降临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就在昨天也就是11月7日,俞济时的74军还刚刚奉命修筑工事,以掩护罗店的前线部队后撤,从而巩固苏州河南岸部队侧翼的安全。而处在74军侧翼彭善的第11师更是向日军第13师团发起了突袭,而且分别占领金家弄、丰庄一线。谁知道一转眼,战事居然就发展成了“全军总撤退”这番模样。
整个战线上的**部队,无论是左翼还是中央又或是右翼,都是在11月8日夜至9日接到撤退命令的,也几乎同时出现了撤退秩序失控这一情况。而更为糟糕的是左翼和中央兵团失去控制的撤退部队并没有按照规定路线后撤,而是都沿着安亭这条线向西溃退,同右翼军争道而行,使得情况更加恶化。
一支部队是否训练有素,除了看普通一兵是否令行禁止之外,更要看指挥高层能否既善于组织进攻,又善于组织撤退;中下级军官是否有能力组织好部队的前进和后撤,尤其是后退组织。千万人集结之战线,若组织失当,则很有可能会将后退演变成一场溃退。历史上的“苻坚淝水之败”,就是这样子发生的。
当统帅部下令淞沪总撤退后,数十万中**队争相夺路,秩序混乱,以至于溃败之中作战能力丧失殆尽。过去3个月中,数十万**将士死顶硬拼,和日军厮杀连连,虽然伤亡惨重,但士气依然高昂,且战斗纪律良好。一支部队即便损失大半,只要撤下来稍事整理补充,即可再战,毕竟只要士气犹在,这支部队的军魂就还在。但是从8日接到撤退命令开始,迅速演变成大溃退,数日之间,数十万和日军血战近百日的精锐之师便精神崩溃,军纪荡然无存。
公里公道的说,三战区制定的撤退计划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总撤退令下达过晚,就使得这个计划的实施变得十分之不可行,而日军的过快进展也加剧了形势的恶化。松景石根划定追击停止线一方面是不想柳川平助建功,另一方面也是怕中**队退到国防线依托既设阵地向日军发起反攻。说实话中**队的顽强,着实让松景石根心有余悸。
谁想到中**队突然就跑散了架子,没有人想到回身一枪。日军当然也就追发了性子,谁还管什么停止线在哪里。
淞沪战役本来组织混乱的一大特征就是战场救护极不得力。虽然有民众自发组织的担架队和救护队进行战场抢救,但规模既小、组织又乱。所以伤兵的情况极其凄惨,很多伤员只能在阵地上等死。现在一撤退,谁还顾得上管这些伤兵,就连躺在路边哀求逃跑的战友给自己补一枪也没有人顾得上搭理。
这种混乱的情况重炮十团的遭遇就可见一斑。因为要撤退工兵已经把沿途的桥埋上了地雷,炮十团的车队完全没办法过。重炮团团长彭孟缉在岸边失声痛哭:“中国就只有这个像样的炮团呀!”大家只好流着眼泪把这些比眼珠还珍贵的重炮推到河里去,炮兵则步行过桥,就这还炸死了不少人。这一支**本来极为珍视的部队,就能体现出当时的撤退,已经完全谈不上有任何组织了。
说穿了,这件事委座当然要承担最大的责任。要不是他非要撤而复返,既不会拖到已经全军混乱的程度,也不会使得大撤退基本没有什么组织性。
不但撤而复返,11月5日敌在金山卫上陆之后,江结時征求三战区前敌总指挥陈诚的意见。陈诚当时就认为应该迅速后撤,调整战线,退到国防线上坚守。但最后江结時决定让第一线各部队再坚持三天,估计还是我们前面说过的无非是面子考虑。就这个多守三天,加剧了混乱状况。
但责任不能仅仅归于江结時一人。因为在这个时候**的一大顽症就被突显出来了,那就是军官的问题。
说到底,组织再混乱,但要是有一支得力的军官团,当然就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这种混乱。但这时候不光是军官素质低的问题,更致命的是军官的战斗意志薄弱没有起到这个时候部队最需要的带头作用。当然不能说是全部,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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