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舒当众澄清流言,顺便为自己的孩子正名的时候,宣雾和渊咬已经达成了共识,终究是渊咬低头,退让了些许利益,宣雾便以使臣受辱,国威被轻的由头派兵救援渊咬皇城,势要和浅乐斗到底。而被围困的渊咬皇城里却悄然酝酿着一场针对帝王的阴谋,毒蜘蛛的丝网即将困住高高在上的女帝,陈郁却对此一无所知,一心等待宣雾援兵的到来,解了皇城之危后,再与浅乐好好的算这一笔账。
而在陈郁盘算着阴谋挑唆引浅乐皇城大乱的诡计的时候,勒平病危,命在旦夕。一收到消息,陈郁就坐不住了,大步奔向勒平居住的寝宫,却被拒之门外。
“凭你也想拦我?”陈郁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内侍,一脚踹开他,破门而入,掀起帷帐,只想看清这个让她爱不能又杀不得的人的脸,却发现他已双鬓微白,不复当年的风华。陈郁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再看病入膏肓的他嘴里喃喃着什么,不由得竖起耳朵,好奇又期待的凑过了头,在听清他叫唤的那一声“郁姐姐”时,瞬间心花怒放,他果然还是爱着她的,不过是死鸭子嘴硬,死都不肯承认罢了。
“太医,皇贵君的情况如何了?”陈郁坐在床边,半抱着勒平,对蹙眉诊脉的太医说道。太医没有急着搭话,诊完脉,吩咐随她前来的男医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勒平的身子后,综合各方情况,得出了她的结论,却是勒平郁结于心,受心病所累而导致的身体衰败,药石无灵,只有心药可解。闻言,陈郁蹙起了眉头,郁结于心,心病所累,唯有心药可解,心药?她有,只是始终都不能给勒平。
挥退太医后,陈郁抱着勒平,听着他迷迷糊糊之间满是信赖的叫唤着她的名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过往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曾后悔过,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过要彻头彻尾的利用勒平的爱,不动一丝丝感情,在扳倒镇国公府的时候,一杯毒酒赐死他。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她,爱着她,崇敬她,她是真的很享受他给出的爱,也渐渐的动了几分真心,这才留下他一条命。
可留下他,又总是让她想起镇国公府,想起那些被她冤杀了的人,所以,她要远着他,更不能让他有分毫的翻身机会,一碗落胎药打掉了他和她的孩子。
而她最该做的事是杀了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却始终下不了这个手,她知道,自己这是动了真心,犯了帝王大忌,才会犹豫不决,受其烦扰,但她偏偏奈何不得他,也只能敬而远之,想着就这样也好,他便是孤清冷寂的老死在这个宫里,也算是善终,也算她没有违逆当初的誓言,照顾他,陪伴他一辈子了。
但在看到虚弱不堪的他时,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还会痛,果然是沦陷了吗?
“如果这个时候掐死你,我的软肋便彻底的拔除了,你说,我要不要这么做?”陈郁回过神,看着怀里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微微眯眼,一丝杀意一闪即逝。勒平似有所觉,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却是低唤了一声,“郁姐姐,救我!”
“……”陈郁收回手,放平勒平,在内侍把遵照太医叮嘱熬好的药端来的时候,亲手喂勒平喝下。勺子敲不开勒平的嘴,勒平喝不进药汁,陈郁就用嘴喂他,一番折腾后,总算让他喝完了药,之后,勒平的药,陈郁都是这么喂他喝下的。
延元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老丞相下棋博弈,老丞相放下一枚黑色棋子,道:“主后可是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老身不才,愿勉力为主后分忧。”
“不过是挂念媛儿罢了,前方战事越发紧张,媛儿年纪轻轻,并无多少经验,遇上那些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恶狼,只怕……”延元朗放下一枚棋子,堵了老丞相的前路后,摇摇头,道:“我失言了,浅乐虽是恶狼,却不及我儿真凤之血高贵,媛儿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回到我身边!宣雾已经派兵,相信不日就能解皇城之危,皇城之危一解,渊咬便要向浅乐讨回这笔债,好叫她们知道渊咬已今非昔比。”
“浅乐虽恶,却不及宣雾狡猾奸诈,宣雾不可信,主后还是别太指望外力的好。”老丞相坐直身体,正色道:“宣雾派使臣来渊咬游说联手出兵攻打浅乐的时候,老身就觉得此事不妥,奈何人微言轻,无能为力,现今却是要说道说道了。”
延元朗忙坐正身体,等着老丞相的教导,老丞相也不吊胃口,直接道:“宣雾与浅乐是世仇,因着这层关系,渊咬才得以夹缝生存,伺机而动,无论是宣雾败,还是宣雾胜,对渊咬来说,都没有一丁点好处。且战事拖延,对国库不丰的渊咬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于别国而言,也是全无好处,到时三国虚耗,大草原便可趁虚而入,车离弩虽和长柯里斯达成了协议,却也难保她不是在引狼入室。”
“且便是此番侥幸胜了浅乐,宣雾和渊咬也无彻底覆灭一国的能力,更会被大草原黄雀在后的狠咬一口,到时为他人做嫁衣,又何苦来哉?便是幸之又幸,宣雾和渊咬既灭了浅乐,又毁了大草原建国的希望,仅剩的两国,必有一场恶战,两雄争霸,成,则一统天下,败,则国破家亡,试问渊咬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不说渊咬,大草原,宣雾,浅乐,可做好了放手一搏,一统天下的准备,可有这样的条件,若无,此番乱战到最后,不过是成就四个败者,悲苦百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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