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挥了挥袖子道。
魏熙止了笑:“道长会卜算?”
老道咧嘴笑道:“我只会毒,当然,医毒不分家,医术我也会一点,但卜算看相那些没用的我是不会的。”
“道士不都会那些吗?”
老道看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命由天定,便是看出来又如何,只能看,不能改,难免心痒痒,所以呀,还是不学为妙。”
魏熙看着老道眉目间那一丝微妙的豁达之意,问道:“道长既不知天命,为何不选一个比我更有钱的供你喝酒呢?”
老道摇头:“我懒,既然裴家小子和你是一伙的,我也没心力再去寻别人。”
老道说罢看向魏熙:“有防心是好事,但也别太重,整天疑神疑鬼的多累呀。”
魏熙勾唇一笑:“我总是要稳妥一些的。”
魏熙说罢,直切主题:“你方才说有让人病死的?”
老道点头:“公主想让他得什么病?”
魏熙想了想:“头疾吧,她有头疾。”
老道点头:“公主想要他什么时候死。”
魏熙轻轻抚着腰间玉佩,淡声道:“二月下旬吧。”
头疾又不是什么急病,突然死了定是会惹人怀疑的,倒不如拖久一点,也好看着她的儿子成亲不是,到时候她心愿一了,走的也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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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从老道处出来后未走多远,便遇到了来西市闲逛的裴斯。
魏熙唇角一勾,站在原地等着裴斯过来:“真巧。”
裴斯将手中的小食递给魏熙,笑道:“不巧,我是特意等公主的。”
魏熙接过那怪模怪样的食物,轻轻一嗅,便闻到了浓郁的奶香:“这是什么?”
裴斯道:“胡人的小食,好似是用马奶做的,叫什么我也忘了。”
魏熙小口咬了,酥脆香浓,倒也颇为可口。
裴斯看着魏熙的吃相,轻声一笑:“这里还有许多好吃的小食,公主若是喜欢,我就领公主都尝一尝。”
这些胡人吃食对魏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而她也未拒绝,随着裴斯边走边尝,最后于一家胡人开的酒肆里落坐。
魏熙看着楼下跳胡旋舞的高鼻碧眼的胡姬,对桌上的食物突然没了兴致,她想起了害谢皎月丧命的那两个胡姬。
时隔多年,她们的面容已经在她记忆里模糊,却又仿佛从未忘过,都是这样眉目深刻娇艳的形貌,就连舞姿,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我不喜欢她们。”魏熙垂眸看着她们,神色浅淡,却有种落寞之意。
裴斯闻言,对身畔的侍从道:“让她们退下。”
魏熙见胡姬在客人的挽留声中退了下去,也淡淡收回了视线。
裴斯看着魏熙,轻声问道:“公主可还用我说当年之事吗?”
魏熙看着裴斯正经下来的脸色,低低一笑:“你如今怎么肯告诉我了,我自问如今的我可没比前些日子的我强多少。”
裴斯抬手替魏熙倒了杯马乳:“没有一争之力,但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力气还是有的。”
裴斯说着,面上带出些惯常的懒散漠然:“以前是想让公主走的稳妥些,可眼下她既动手了,就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了结了好。”
魏熙没说话,将一杯马乳缓缓饮尽,复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说罢。”
裴斯神色慵懒,全然不似在说什么多年愁怨:“其实罪魁祸首还是赵氏,她不过是引导一二罢了。”
裴斯看着不动如山的魏熙,继续道:“这也是我不愿告诉公主的原因之一,毕竟人家什么都没做,便是闹到陛下跟前也是空穴来风判不得她的罪。”
虽早有预料,可此时真相大白,魏熙心中却依旧无法像她预测的那般平静以待,魏熙眼里有些恨意:“当年若不是那毒虫,阿娘也不至于死的那么凄惨。”
“所以您打算怎么做。”
魏熙勾唇一笑,眼角眉梢挑起的弧度像是以坚冰凝铸,带着浓厚的寒意:“她不是有头疾吗,就让她顺理成章的病死罢。”
魏熙说罢,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静了下来,裴斯见了也不再多话,挑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过了片刻,只听魏熙魏熙轻声问道:“你说六哥知不知道她做的事。”
裴斯放下糕点看向魏熙,她正握着一个杯子把玩,低垂的眉眼有些恍惚之意。
裴斯心中一叹:“许是不知晓吧,哪有当母亲的做了坏事还告诉自己的孩子的。”
魏熙用修剪的精巧圆润的指甲抠着杯子上的纹路:“那你说我做了这事,六哥会不会知道?”
裴斯语气难得的温和下来:“只要安排妥当,生老病死也不过是人之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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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潋回长安时已经将近年关,他从宫里复了命后便径直往魏熙处去了。
他到时魏熙正在雪中折梅,她虽裹着厚厚的裘衣,露出来的脸颊和双手却还是冻红了,偏如此她还玩的快活,好似一点都不冷。
“折这么多梅花做什么?”
魏熙听到魏潋的声音面色稍凝,她折下一枝梅花递给魏潋:“这株梅花被照料的太好,过于丰茂,失了意趣,多折下一些还能好看些。”
魏潋接过梅花,仔细打量了魏熙一番:“还有力气折梅,看来你是无事了。”
魏熙将手中剪刀递给夷则,面上有些恼意:“没伤到就是无事了?我可是差点被摔死。”
魏潋眉目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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