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冬日,魏熙虽穿的厚,可在风口里站了那么久,身上的热气早就没了,一进了文宣殿,她便靠了香炉站着,虽有些烟尘,但也好歹暖和些。
她正侧身站了没一会,便见泉石猫着腰过来了,魏熙见了他才想起,魏潋应是来了,不只魏潋,怕是其他因她而来的人也到了。
魏熙有些懊悔,她方才竟将这些人给忘了,但愿岳季泽能提前差人安排好吧。
泉石似明白魏熙所想,轻声道:“公主不必忧心,您身边的陈大人早就将来客都安置好了,殿下也在里面帮您招待着呢。”
魏熙闻言轻轻嗯了声,心中却不期然有种还是自家人靠谱的感觉。
她正感慨着,却见泉石自袖中拿出了一个外包红底缎面绣联珠瑞兽纹的精巧小炉,小炉严实合缝,女子掌心一般大小,很是可人。
她正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却见泉石躬身将这炉子递给了她:“这是殿下怕您冷,特意准备了给您暖手的。”
魏熙接过,一阵暖意自炉中蒸腾而出,温暖了魏熙早已冰凉的双手,魏熙张口想要道谢,却想起她还在和魏潋闹脾气,抿了抿唇,将感谢的话咽回去,对泉石道:“你回去吧。”
在泉石心里,魏熙向来是因着魏潋的喜爱恃宠生娇的,因而也未对魏熙的态度有什么疑义,微微躬身便退下去了。
魏熙抱着手炉还未暖和一会,便见对文宣王行完礼的学子转了个方向,对她躬身一拜。
一千多人,拜起来颇有些声势浩大之感,魏熙隐隐约约的竟觉得此景有些幼时她坐在皇帝膝上,看众臣朝拜的感觉。
她是个虚荣的人,在还是个四五岁小娃娃时便喜欢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坐在皇帝怀里沾了皇帝的光。可这样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的,仅有三次,还是在她阿娘刚走了的时候,因而她格外珍惜,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乖乖窝在皇帝怀里,瞪大眼睛,看着臣子矮下一截的身子,和带着官帽的头颅。
皇帝好似觉得她这样的神情很有趣,每次都会在臣子低下头时扯一扯她的脸颊,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皇帝一扯,她从臣子身上移开视线,专心的在皇帝手里夺自己幼嫩的面皮。
可今日,魏熙再也不是借着皇帝的光,这些学子拜的只是她,他们感谢她,他们要依靠她,或许以后他们的生死前程也都要由她而决断。
可魏熙却再也没像幼时那般瞪大眼睛,带着惊奇,带着憧憬的看他们。
魏熙侧身一避,唤众人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当不起你们如此大礼。”
一学子道:“再造之恩不可忘,公主于我们,如至圣临世,这一拜公主当得起。”
这人的话一听就是以前上过学的,但恐怕是只学经义,没长脑子,更可怕的是没长脑子的不只是他一人,其他人认同也好,抢风头也罢,听了他的话皆纷纷夸起魏熙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魏熙听着,没有半分愉悦,心里只觉得冤枉,她魏熙再如何,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娘子,如何能和孔丘相较,这不是平白惹人忌讳嘛。
这些趴在地上拜她的学子,是没瞧见崇文馆里出来的那六个先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嘛。
魏熙可不想书院还没办成,就被这些人讨伐。
她急中生智,转身走到林良俭等先生身边:“我不过就是出了个主意罢了,真正于你们有恩的是陛下和书院里的诸位先生。”
魏熙笑吟吟的看着林良俭:“若不是陛下支持,只凭我一个小小的公主,哪里有能耐开办书院。”
“若不是诸位先生才高德重,一视同仁,无门第之见,便是我这书院办起来了,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她说罢,看着先生们好了一些的脸色,勾唇一笑:“所以你们第一要谢的就是陛下和为你们传道授业的先生们,他们才真是诲人不倦的至圣临世。”
至圣这顶高帽子可是谁都戴不得的,尤其还是在文宣殿里,当着孔圣人本尊的面。
林良俭蹙眉道:“公主说笑了,从古至今只有一个至圣,我们这些人皆是传承至圣理念的弟子罢了,分内之事,当不起公主称赞。”
魏熙闻言对林良俭躬身一礼:“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她说罢起身,对学子们道:“林先生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至圣只有你们先前拜的那一个,其他人谁都配不上。”
学生们听了魏熙的话,已经知道方才他们的行事不妥了,皆应道:“学生谨记公主和先生们的教诲。”
魏熙点头:“好了,拜完了文宣王,就拜你们先生吧,以后可就是这些先生们来传授你们学问了,往后若是有所得,也全赖先生们悉心教导,为人子弟,最重要的便是尊师,你们务必时时记着。”
学生们闻言,皆回身对先生们躬身叩拜。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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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荒废
等学子们在文宣殿行了礼之后, 众人从文宣殿里出来,魏熙正欲去明义堂见那些宾客, 却见温绍延站在前面往她这看,魏熙唇角一勾, 让林藏秀先走, 她缓步走到温绍延旁边, 打趣道:“好呀, 连我书院里的先生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我真怕哪天我的学生们也将这旁门左道给学了去。”
温绍延见魏熙不是真生气,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地,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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