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魏熙将树叶撕得又碎了一些:“可六哥多疑, 不一定会知恩的。”
谢珏道:“既然多疑, 你又何必担心他疑心于你, 反正你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魏熙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又听谢珏道:“你要的不是他知你的恩,而是跟着他的人知你的恩。”
魏熙闻言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 天上带出些昏黄的颜色,几道小小的黑影在圆日前划过, 是倦鸟归巢。
魏熙向谢珏请辞,方站起,却听谢珏道:“你若不欢喜便不要与魏潋站在一处了。”
魏熙淡淡笑了, 又些无奈:“我是魏家的公主,这些事现在躲开了, 以后也是要经历的,况且,我的兄弟不少, 和我亲近的却只有他一个,我不和他在一处,又能和谁在一处。”
谢珏看着魏熙, 虽一派仙风道骨,眼睛却藏在锐利:“我记得你还有两个不大的弟弟,况且,你阿耶现在松快了,也不是不能再给你生一个幼弟的。”
魏熙好似听了什么有趣的话一般,掩唇笑道:“阿翁你也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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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好似每次出宫都是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的,匆匆忙忙的,她觉得她应该和皇帝说一声,直接将公主府收拾出来,来不及便住在宫外得了。
魏熙正想着,却听马蹄阵阵向这边而来,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美的壮年男子带着仆从呼啸而来,应是刚从宫里出来。
陈敬随魏熙看去,对魏熙道:“这是柳芳仪的兄长,柳蔚。”
魏熙点头,柳蔚其人颇会讨皇帝欢心,来长安时间不长,却屡经提拔,如今多多少少也算个角色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必然是有眼色的,柳蔚不只有颜色,眼力也不错,魏熙不曾摆出依仗,更没见过他,他却认了出来,他勒住马,翻身下去,对魏熙行了一礼:“臣柳蔚见过公主。”
魏熙点头:“这个时辰才回去,柳大人辛苦了。”
柳蔚笑道:“臣职低位卑,不过是给大人们打打下手罢了,算不得辛苦。”
魏熙看向他身后六七个健仆,道:“柳大人谦虚了。”
“不早了,柳大人快回去吧。”魏熙说罢,放心帘子,吩咐人启程。
一个靠裙带关系的谄媚之徒还入不了魏熙的眼,她也没在意,马车没行多远便又停下了,是到宫门了,魏熙下了马车,却见宫门口还停着一辆雅致的马车,似是车中人听见车马声,从里面将帘子掀开了,是魏潋。
魏潋看向魏熙,微微一笑,对她招了招手,一笑一动皆是温柔,如天边缱绻的云。
魏熙脚步顿了顿,继而展颜,眼睛微弯,是一个甜丝丝的笑,她笑着快步向他行去,问道:“六哥这么在宫门口守着?”
魏潋从车上下来,道:“不早了,我再待在宫里就不合适了。”
魏熙点头,道:“六哥是在等我?”
魏潋点头,替魏熙理了理头发:“这一天奔波的累了罢?头发都毛躁了。”
魏熙忙掏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了照,她抚着头发道:“我的头发总是不服帖,真是恼人。”
魏潋抬手轻触魏熙额际细软的发,笑道:“好看。”
魏熙看着魏潋如瀑的墨发,蹙眉:“没你的好看。”
魏潋道:“那我剪给你?”
魏熙摇头:“六哥也学会糊弄人了,头发哪里是随便剪的。”
魏潋一笑,问道:“我看你今日心情倒不错。”
魏熙提着裙子,坐在马车驽位上,有些懒散:“原是很生气的,后来便好了,说到底都是我愚昧,哪里还好意思怪别人。”
魏潋轻敲魏熙的额头:“心眼一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愚昧。”
魏熙仰头看着魏潋,眼珠儿一转,有些骄矜的应道:“六哥说的是,以我天人之姿确实体会不了他们的心思。”
魏潋低笑:“厚脸皮。”
“你此次……”魏潋说着,看着魏熙含着光似的眸子,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好好歇歇,今天你也累了。”
魏熙好似没察觉一般,她跳下马车:“那我回去了,六哥也快回去吧。”
魏潋点头:“好。”
魏熙说罢带着人向宫门行去,眼看就要进宫门了,却没听到身后车马起行的声音,魏熙回头,魏潋还没走,他站在落日余晖中,卓然出尘,却隐有包揽日月之态。
魏熙对魏潋一笑,挥了挥手,便转身进了宫门。
魏熙回了宫收拾妥当,对陈敬道:“你命我们放在东宫里的人这几天仔细些。”
陈敬应是:“公主觉得是太子?”
魏熙点头:“我那太子阿兄不傻,怕是早将六哥看透了,他要动六哥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了,赵长清毕竟是立了功的,阿耶便是不欢喜,这段时间也会给他些面子的,过了这段时间,魏灏定是会更艰难的。”
陈敬又问道:“那燕王殿下呢?”
魏熙摆弄着发梢,其实她的头发除了容易乱之外,也是极好的,细细软软的却不见毛躁,握在手里是极丰软的触感,她道:“四哥呀,他是自命聪明。”
魏熙正与陈敬说着话,却见夷则进来了,魏熙见她虽还顾着规矩仪态,但神色却不太好,魏熙问道:“这么了?脸色这样臭。”
“奴婢失仪了。”夷则收敛神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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