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能像刘伶那样无所顾忌的抓虱子挠痒,只得不时挺腰直背、梗着脖子,更因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说笑都极不方便,生怕表情多了,粉会扑扑往下落。
尽管心里不屑,管家怕怠慢贵客,还是热情的将宇文长风和刘伶安置在谢府客房中休息。管家走后,宇文长风才痛痛快快的抓虱子挠痒,刘伶在一旁看的直笑。这一笑不打紧,脸上的粉纷纷下落,宇文长风也终于忍不住指着他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谢亭回府后听管家回报说宇文长风和刘伶一同来拜访,心中大喜。一位是他心目中的准女婿,一位是下帖子难请的当朝名士,这两人同时登门,必定为他的寿宴增色不少。想到此处,谢亭得意的眯着眼睛思量。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向谢亭说出了这两人的怪异之处。谢亭却不以为然,笑道:“传闻多是以讹传讹,不足信,宇文公子和刘伶皆非寻常人可比,有些怪异恰恰是他们的出众之处。想那建安七子、竹林七贤,无不是举止异于常人。”
管家听主人这么说,也只得点点头,又道:“那宇文公子的确是言辞犀利,语带机锋,一听便知是个极聪明世故的人,刘伶则恰恰相反,问他什么,都是嗯、啊作答。”谢亭笑着摆摆手,“这就对了。宇文公子少年高才,皇上都夸他是难得的才俊。刘伶恃才傲物、不拘小节,不屑和俗人交往,赏你几句嗯、啊,就算看得起你了。多少名流士绅、达官贵人想去拜访他,他不是躲着不见,便是一番斥骂。”管家这才压下好奇心,赞同的点了点头。
当晚,谢亭在府中设宴招待“宇文长风”和“刘伶”,同时作陪的还有几位陈郡名流士绅。众人都曾闻得刘伶善饮之名,纷纷向宇文长风敬酒,宇文长风没办法,只得一杯一杯的喝。他酒量虽不错,但比起刘伶却差得远,不一会儿就有些微醉。刘伶见情况不妙,忙推说身体不适,拉着已经半醉的宇文长风退席而去。
“老弟呀,真是难为你,只怕你这辈子也没喝过今晚这么多酒。”刘伶将宇文长风扶到床上,见他倒头就睡,笑着摇摇头。宇文长风醉的不省人事,就那么和衣睡着了。
谢府后厢,一位妙龄少女正不安的坐在铜镜前梳妆,听到脚步声,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梳子。见婢女走进她闺房,她殷切的看着那婢女。婢女走到她身畔,叉着腰道:“小姐呀,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什么金陵名门之后,当朝青年才俊,那副尊容真是不敢恭维。”被她唤作小姐的少女站了起来,一脸失望的神色,“怎么,他……他长的难看?”“岂止难看,简直就是丑八怪,身量矮小不足六尺,尖嘴猴腮,脸上还涂着厚厚的粉。”婢女没好气的说。
那少女失落的坐下,眉眼间有了一丝忧愁之色。“父亲一心属意于他,说他是兰陵长公主的儿子、皇后之弟,连皇上都夸他才高,不料却是这般模样。”原来她正是谢亭的女儿惠芝小姐。宇文家和谢家有意将她嫁给宇文长风,以促成两家联姻。婢女又道:“比起宇文公子,与他同来的那个刘伶更怪异,头发乱蓬蓬的,见了人头也不抬,坐着喝酒好像浑身不自在似的,不时抓耳挠腮的像猴子,还喝的大醉。”她说着说着笑起来。
“刘伶好酒,举止怪异,举世皆知,名士fēng_liú与众不同,这没什么好说。”惠芝锁着秀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想起婢女描述的宇文长风,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失望,不甘心又问:“那宇文公子,真的非常丑陋?”
婢女点点头,道:“咱们家的几位公子,以及来往府上的别家公子,我见得多了,真没见过像宇文公子这般相貌的。贼眉鼠眼……”她见惠芝似要哭泣,忙安慰道:“小姐,你也别担心了。似他那般模样,老爷和夫人必然看不上,你这样美貌,只怕他自己见了你,也会自惭形秽,不敢痴心妄想。”
惠芝沉思片刻,有了主意,向婢女道:“秋儿,你明天出府一趟,去南阳太守府请溪月小姐来咱们府里住几天。这事儿,我得和她商量商量。”婢女秋儿忙点点头:“也好。溪月小姐和小姐你是闺中密友,她定会帮你出主意的。”
拆穿
宇文长风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谢府家人告诉他刘伶已去陪谢亭父子饮酒,问他去不去,宇文长风想推辞,又怕泄露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到了谢府花厅,却见谢亭和谢家的几位公子都在席间坐着,刘伶则悠闲的坐在一旁。他坐下后,看了谢亭一眼,却见他身边有个不认识的少女,心念一闪,便猜到这少女必是谢亭的爱女惠芝小姐。惠芝见宇文长风看她,以为他是钦羡自己的美貌,也不以为意,微微侧了脸。
刘伶悄悄在宇文长风耳边道:“你后悔了吧,这谢家小姐虽不及溪月小姐那般飘逸出尘,却也是娇艳秀美、举止高雅,不愧是谢氏名门千金。”如果说溪月像风中含羞的莲花,惠芝便是明艳的牡丹,论美貌两人不相上下,举止也同样优雅得体,可是宇文长风心中始终觉得只有溪月的美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没什么可后悔,只能说我与惠芝小姐无缘。”宇文长风面色澄定的向刘伶说了一句。刘伶窃笑一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宇文长风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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