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的温柔与她说着话:“这个时候,山上的梅花还在呢......我们此时过去,正好也能在山上赏梅观雪,泡一泡热汤.......”
皇帝登基才几年,朝中事务繁忙确是鲜有闲暇时,如今抱着人憧憬了一番“山间美好生活”,心下倒是真有了些许的陶陶然。等他回过神来,再低头去看时却发现怀中人早已经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
这可真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皇帝暗暗咬牙却没也没什么法子,只好轻手轻脚的把人搁到床榻上,然后又甚是仔细的抬手给人盖上被子,捏了捏被角。等安顿好了,他才蹙着长眉去看沈采采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叹着气伸出手,用自己的指尖将她长睫尾端的那点儿碎开的泪珠挑去,然后又仔细的将沾在她雪颊边的几缕湿发轻轻撩开。
她那小脸被乌鸦鸦的长发一衬更是雪白雪白的。灯火明光透过珠帘纱帐照进来,流光映在那张脸上,肌肤清透,好似真如白雪一般随时都会融化。
那样的静,那样的美。
如同世人仰望一生而终不可得的明月。
皇帝凝神看了片刻,不觉又用指腹在那柔嫩透白的肌肤上轻轻的摩挲了两下,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事。
一直候在珠帘外的大太监周春海一声不吭的在外头等了许久,只是眼见着皇帝还要继续发呆下去,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来,提醒了一句:“陛下,现下四更天了.....前头的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皇帝犹豫了一下,抬步从榻边起身,给一侧侍立的清墨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随自己一同出去。一直等出了寝阁,皇帝这才顿住步子,问了几句皇后醒来时的行止和情状。
皇帝问的漫不经心,可清墨却不敢大意,连忙低着头,事无巨细的禀了一回。
皇帝细细的听了,若有所思,然后又扫了清墨一眼:“好好伺候着。”语气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清墨最是明白皇帝手段,连忙姿态恭谨的俯身行礼,弯下去的腰背几乎与膝盖垂直:“奴婢遵旨。”
皇帝再没看她一眼,拂袖起身,抬步出了皇后的凤来殿。
因着皇后久病,宫人们生怕皇后着了凉,凤来殿内日日夜夜都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温暖如春,这忽然出了殿门,夜里凉风难免刮骨。大太监周春海生怕皇帝着凉,忙不迭的踮着脚上去,抬手给皇帝披裘衣,声音低低的:“陛下仔细风凉。”说着,又要把鎏金雕龙手炉给递上去。
皇帝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下人把手炉拿下去,然后转口问道:“贺从行和贺希行人到哪了?”
周春海心知皇帝这是挂念着皇后的病,忙不迭的应声说道:“暗卫来报,说是再两日便能入京了。”
皇帝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催道:“让他们再快点!”
周春海连忙垂头应了。
皇帝倒没有再说话,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用指腹揉了揉,眉心微蹙,显然是有什么难决之事。
周春海在皇帝身边也伺候了几年,素是会察言观色,一见皇帝这脸色,便知道这位陛下怕是又在想什么大事了——上回皇帝露出这种神色的时候,倒霉那可不是一个两个,只是不知这一次.......
周春海没敢往深处去想,一边给下头小子使眼色让人抬了御辇来,一边扶着皇帝下了丹犀。
皇帝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喃喃自语:“或许.....也并非全是坏事。”
周春海只把自己当成个聋子和哑巴,毕恭毕敬的扶着皇帝上了御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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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采自觉自己哭着睡过去,大约是把皇帝给糊弄过去了,也算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点珍贵的时间差。
所以,等她一觉起来的时候,精神也好多了。只是,她心里还是愁的很:总不能以后一见面就哭吧?这要是再多哭个几次,皇帝就是没疑心也起疑心了啊。偏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点记忆也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些熟悉的人说话——说不定说个一两句话就得被人看穿了......
沈采采为自己这条系在悬崖边的小命而感到深深的担忧,连躺都躺不下去了,挣扎着要起来,还让人给自己那本书看,想着古人爱做笔记,说不定原主也在书上留下什么笔迹,这样既可以看看人家的字迹也可以稍微揣摩一下原主的性格和行为方式。
清墨倒是对于沈采采这种病中还要翻书的精神弄得一怔,只是她素是个恭谨小心的性子,竟也什么都没说,只去拿了几本沈采采爱看的史书还有游记过来。
当然,把书递上来的时候,清墨倒也不忘劝一句:“娘娘身子才刚好些,何苦还要这么耗神损力?”
沈采采随口扯了个借口:“我躺了这么多天,实在是有些闷。偏偏你和太医又不许我下床,那也只好翻几页书了。”
清墨闻言也觉有理,抬手给沈采采捏了捏被角,柔声道:“陛下也说了,过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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