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骗人,也不希望被人骗,这是鹿尘坚守的底线。至于甄诚是否坚持起诉,她也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陪萧云溪一起面对,才是她目前最应该做的。
选好飞机班次,鹿尘点下购买按钮,屏幕尚未跳转到支付页面,门铃忽然响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看手机显示的时间,离回房不过三分钟,什么样的晚餐能这么快就做熟?莫非送来的是那种只需微波炉加热的叮叮饭?好吧,叮叮饭也不错,总比饿肚子强……
满怀期待地打开门,没等鹿尘看清来人是谁,即被紧紧搂进了怀里。她瞬间懵了,一动不动地任由这个人抱着。门关上好一会儿,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须后水和油画颜料的独特气味,她才反应过来。
“谁让你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急死我了!”萧云溪吼道,声音在胸腔里产生了共鸣,震得鹿尘耳朵嗡嗡直响。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得慢慢跟你解释……”
萧云溪没心情听鹿尘解释,唯恐她又会消失不见似的,将她牢牢搂于胸前,“小坏蛋,给我留字条说回老家,幸好我手机里存了宋锴的号码,打过去一问就知道你在糊弄我!家里电话我也打了,担心伯母为你着急,我还骗了她,说你一切都好。二十多年我都没像今天这样满嘴跑火车,为了你,我破了撒谎纪录!”
“我……”鹿尘费力地挣脱出手臂,重重地打在萧云溪背上,“你先松手再说话,勒得我快窒息了……”
“不行!我一放开你就会跑。”吃一堑长一智,萧云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而两条胳膊越来越使劲。
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起,这回应该是送餐服务了。
鹿尘想去开门,萧云溪索性一只手搂紧她,另一只手开门接餐盒,服务生看见房间内的情形,一时瞠目结舌地呆住了,半晌结结巴巴地问:“女士,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萧云溪点头,“帮我们送十瓶红酒上来,哦,对了,另外再准备一份餐后甜点,做你们酒店最拿手的就好。”
服务生应声而去。鹿尘仰头看着萧云溪,“十瓶红酒?那是酒,不是葡萄汁,你是想烂醉如泥吗?”
“是!咱俩一人五瓶,看谁先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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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溪的性情终究是沉静的,即使平时生气会吼上两嗓子,醉了却不吵也不闹,只坐在那里安静地傻笑。放下第五个酒瓶,他身子一歪,脸颊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睡着了,不,是醉倒了。
鹿尘还来不及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现在他已然沉入梦乡,叫都叫不醒。
她叹口气,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耳朵。指尖掠过之处,像窗外轻柔的月光一样,不留任何痕迹,只留下一丝带着体温的暖意。
以前母亲逢周末也常去医院加班,鹿尘只好独自留在家里写作业。每天傍晚,她吃过中午的剩饭菜,总要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听街坊四邻闲聊,从那些姑姑婆婆口中,她听说耳廓很软的男孩子长大了怕老婆,而萧云溪的耳朵非常符合这一特点。也许他曾被长辈这样调侃过,只是不知道,当时的他会不会很生气,生气到做出愤怒的表情和打人的动作?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是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甚至如小兽一样呲着牙齿,气哼哼地像能喷出火来。但是大人肯定不怕这一套威胁,所以最后他的愤怒也就不了了之了。
鹿尘发了会儿呆,便使出全身力气将萧云溪搬回床上休息。从桌子到床,短短两三米距离,她却累出满身的汗。
一阵酒劲上头,房间里的家具忽然晃动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晕乎乎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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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床头灯不知什么时候关掉了,房间里弥漫着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如果不看确切的时间,无法分辨目前处于早晨、中午或是黄昏。
鹿尘挣扎着半坐起来,侧过身想去拿手机。
萧云溪的一条胳膊却未卜先知地伸出被窝,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别起来,再躺会儿。”萧云溪轻声说,“我还困着呢,你得陪我!”
“不行,我饿了,要去吃饭。”鹿尘小声抗议。
萧云溪一跃而起,掀开被子展示身材,“饭哪有我好吃啊,精瘦肉和肋排任你挑,来,选一块,无公害养殖,符合生吃标准……”
鹿尘羞红了脸,转过头不看他,“房间里凉,你赶快盖上,别感冒了。”
这些话对萧云溪来讲,必定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嘿嘿坏笑着,猛地扑过来,上半身紧紧地压在鹿尘身上,“你不想吃我?那我吃你好了!”
鹿尘的整个人像磁铁一样,而萧云溪所希冀的幸福被她的磁力牢牢吸附过来,遍布于周围的一切事物里。空气中充满好闻的清甜气息,她身上也是,他无时无刻不想吃掉她……
她脸颊上调皮的小梨涡、鬓角微微卷曲的碎发,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吻上去,那种痒痒的触感,令他没喝酒却先醉了三分。
忽然之间,他停下了动作,认真地注视她的双眼,“小鹿,你知道吗?我就是那个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我从没想过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因为你的出现,我才明白之前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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