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杜哥,赔偿协议?他们怎么了?”
“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他们在q市打工遇上点状况,无良老板跑路,拖欠他们一年多的工资。”萧云溪上前,接过鹿尘手中的文件,“我托师兄找了门路,现在不但把工资全部要回来了,还追加了额外的赔偿。”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回的q市?”鹿尘不解地问,“做好事为什么要保密?”
“杜家二老年纪大了,孩子那么小,经不得任何刺激。出事后,杜哥急火攻心住了院,刘姐又要打工又要跑医院,他们不敢跟家里说,就是怕老人孩子知道。”萧云溪叹口气,“你租住的房子是刘姐娘家的老屋,和他们家关系走得又近,如果告诉你,难免你会说漏嘴。”
鹿尘愕然,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个不靠谱不明事理的人。
萧云溪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之前答应了给乡亲们画像画全家福,别人的都完工了,杜家给的照片清晰度不够,所以我多问了两句,没想到正好问出了一件大事。”他目光柔和,与鹿尘对视,“你性格耿直,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我才瞒着你。”
一股无名火腾地涌上心头,鹿尘努力克制着脱口而出的辩驳,转而说:“七婶托赵猛哥带话给你,问你什么时候回木岭镇?”
“短期内我回不去。”萧云溪说,“师兄有难处,董事会要求他春拍必须完成一亿八千万的定额,否则直接弹劾他。我得留下来帮他。”
鹿尘有个优点——就事论事,从不牵扯其他不相干的情绪影响判断。比如此刻,当她听到洛明远面对的困境,忽然就忘了刚才还因萧云溪的误解而生气。春拍的金额数目如此巨大,远不是几件瓷器几幅字画可以完成的。她眉头紧蹙,不由自主地叹起气来。
萧云溪见状,忙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动用了全部人脉搜罗奇珍异宝,你们瓷杂部的主管,也绞尽了脑汁想办法,不出十天应该能收到答复。”
“我好像帮不上忙……”鹿尘一脸愁容,“两个月时间,统共收了三个瓷罐和两个摆件,加在一块儿最多能拍到二十万,比起一亿八千万,杯水车薪。”
“你成绩很好了,小鹿,有天赋,有眼光,一次都没打过眼。”
“这说明不了什么,碰巧的好运气。”
萧云溪揽过鹿尘的肩,“我当年拜师学艺,一开始动机不纯,想着自己在绘画上小有所成,可以借我师父的名气做进一步的推广。那阵子自我膨胀得厉害,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味信邪,不知收了多少件赝品。按师父的话说,把每件不对的东西拍照记录分析,写一本《赝品大全》绰绰有余。师兄不嫌我笨,教我看东西、教我做人,师兄的才智和人性,我一辈子都得高山仰止。现在他迈不过这个坎儿,我得在后面托着他帮他迈过去!”
鹿尘心中一动,凝视着他俊朗的侧脸,不知不觉出了神。过了半晌,她目光一转,瞥见办公桌上有瓶酒,忽然心血来潮:“为你这席话,咱们干一杯怎么样?”
“好啊!”萧云溪笑了,“其实这瓶酒就是为你准备的,等会儿咱们找个好地方,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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