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宁德堂,阿善气得没法说:“就没见过这样的女郎!巴巴的往上凑!连个名份还没有呢,就敢肖想起了静澄堂!”
牧碧微却是若有所思:“这苏家女郎也有十七岁了吧?生的又好,出身更好,营州人若非都瞎了眼睛聋了耳朵,竟到这么大了还没提亲?任凭她自由自在的过来与陛下表兄表妹的黏糊?”
阿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但立刻又忧虑道:“只是如今咱们在这温泉行宫里头……”她看了看左右,使人都退开了些,才压低了嗓子道,“聂……他又走了,怕是没有合宜的人手去营州呢!”
“做什么一定要去营州?”牧碧微拨着腕上镯子,安然的笑了笑,“我只要她住不成静澄堂,至于她进宫不进宫嘛……这宫里左右昭仪都有了人选,皇长子也出生了,还是太后亲自养着的,难道就一定要多个出身尊贵的妃子不成?”
她眯起眼,“进了宫来最好!如今她还只是陛下的亲亲表妹,收拾起来总没那么容易,等进了宫来,一般宫妃的身份,我倒看她苏家嫡长女的身份还有个什么用场?”
阿善琢磨了一下,肃然道:“奴婢回头就去办!”
“等一等!”牧碧微含着笑叫住了她,“这事咱们不出头,你去把岑平今儿受罚的缘故告诉他,然后再把苏家女郎可能在营州已经定过亲——因为知道高阳王选妃,所以特意悔婚赶回邺都的猜测不经意的透露给他!”
阿善沉吟道:“岑平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行宫总管,即使今日因为苏家女郎的缘故挨了罚,恐怕也没这个胆子敢造谣武英郡公的嫡长女吧?依奴婢说不如设法叫步顺华来出这个头。”
“正是要叫步氏出头所以才要经过岑平去转达,不然你以为步顺华会乖乖按我们说的去做吗?她可不傻!今儿被得罪的又不只是她一个!”牧碧微眯着眼睛道,“你没见方才苏孜纭问我宁德堂附近可是除了静澄堂外再无空置的住处时,步顺华立刻出言提醒?你道她是好意提醒吗?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来拒绝了苏孜纭罢了!所有有来无往非礼,步氏既然想拿我当枪使,怎能不付出点代价?”
阿善道:“奴婢就怕步顺华出身太过低贱,办不成这事,还指望着女郎呢!”
“她出身是低贱,可居然在采选前就勾引……”牧碧微冷笑了一声,“谁信勾栏之地一个卖笑的女子竟有这样大的胆子?我正要借这个机会看一看她身后到底是什么人!不然你以为我会忍她这么久?她指望不来我的,明儿个起,我就会开始称病!我就不信送她进宫、中途就意图算计……的人,能够坐看着苏家女郎登上后位!若当真如此,这步顺华方才也不会再三的与苏孜纭为难了!”
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他不在,到底事情就复杂许多,只不过这步氏来历实在可疑,不把她的底细查清楚了,我总是不安心的!”
翌日,阿善亲自到宁德堂禀告,道是牧碧微旅途劳顿,昨儿又忙了一天,夜里回去就头疼了,因此不能视事,建议让何氏、颜氏并步氏来管着。
姬深听了,关切几句,命随驾的太医过去诊断,又赐了些东西,就继续陪步氏赏景看花去了。
阿善回到旖樱台,听说姬深还叫太医过来,牧碧微就头疼道:“我道他如今被步氏迷得三迷五道的,哪里还想得起来旁的人?怎么还要给我叫了太医来?真真是多事!”
“哪里是陛下想到的?倒是正如女郎所言,步顺华很不愿意女郎在这个时候称病,一力劝说着陛下派太医过来诊断,不只如此,陛下还赞她贤德来着。”阿善气愤的道,“这贱妇倒会抓住机会做好人!”
牧碧微思忖了片刻,道:“由着她去吧,反正这回凭她怎么设法,我也非逼着她动手,断了那苏氏的桂魄宫之路不可!”
说了这么几句话,外头来报,说是姬深所派的太医就过来了。
太医进来一看,却是个眼生的太医,牧碧微虽然觉得步氏才进宫来未必就能够买通了太医,但谁又知道她背后的人是否在太医院有人呢?因此见他眼生,就没有提诊断的事情,免礼后先问:“这位太医本宫倒是看着眼生,可是才进太医院的?”
“娘娘好眼力,下官赵尚义,是去年才进入太医院的。”那太医拱手答,“先前院判担心下官冒失冲撞了贵人,这次太后留宫,需要太医院部分留守邺都,下官才被调来随驾,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娘娘饶恕!”说着复一礼。
牧碧微听说他是去年才进太医院的,笑了一笑,温和的道:“赵太医太多礼了。”
就扶了扶额,暗示道,“说起来本宫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两日本来有些乏,昨儿个晚上忙完了事情就头疼得紧,要说旁的也没什么,只是这头疼的一阵一阵的……难免做不了事。”
赵尚义听了,沉思片刻,道:“请娘娘恕下官才疏学浅,只这么听,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写方子,还请娘娘容下官把一把脉,方可判断!”
牧碧微见他还要把脉,心里就有些怀疑他可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或者是想把戏做全,沉吟了下,到底伸出手来,阿善盖了一方帕子上去,赵尚义告罪了一声,上前来切脉片刻,面上先是疑惑,继而沉吟,最后却化作喜色——最后笃定的退后几步,施礼笑道:“下官恭喜光猷娘娘,娘娘这是有孕在身而不自知,这几日操劳,想是累着了!”
这话说了出来,四周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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