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阿善才跑了几步,却见斜刺里枝叶分开,一人跨出,沉声问道!
阿善这会哪有心思去理会,连人都没看,怒叱了一声:“放肆!”一手揽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牧碧微,另一只手便向来人推去,只是她这一推非但没能把人推开,反而被人一把扣住手腕,就势一带化去力道,接着按退了一步,阿善察觉到来人身手了得,这才骇然抬头看向了他!
却见聂元生拥着玄裘,玉簪绾发,眉目清俊出尘,这会正狐疑的打量着阿善怀中的牧碧微,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聂侍郎!”见是聂元生,阿善不及细思他如何会出现在了这里,急急道,“女郎似被人下了毒,侍郎快让开,容奴婢送女郎回行宫寻太医诊治!”
聂元生打量了一眼牧碧微,见她果然面色惨白气息散乱,浑然不似平时那种看似娇弱、却神完气足的模样,不觉讶然道:“是在此处中的毒?”
他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阿善,迟疑了下到底没继续叫他让路,而是道:“方才离开行宫时还好好的,因为要给何容华折几枝黄栌,出来在这里转了些时候,到了后面黄栌林与冷杉林交界处,女郎原本已经看中了几枝黄栌打算带回去给何容华插瓶看,不想转个身的功夫就捂着心口说心跳得厉害,接着就这样了!”
“让我看看!”聂元生听到何容华三字,再听黄栌枝乃是何氏所要,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不及与阿善细说,沉声道!
阿善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医术,但想着牧碧微进宫后聂元生几次出手襄助,虽然有大半是冲着牧家去的,但如今未见成果,总不至于害了牧碧微,因此短暂的思索了下,便将牧碧微交到他手里。
聂元生探手把了把脉,目中顿时闪过一丝厉色!不等阿善询问,他忽然低下头,埋入牧碧微颈中,从阿善这里看去,便仿佛聂元生见牧碧微娇弱不堪的模样一时情动,竟当着自己的面轻薄起来,她心下顿时一怒!
好在聂元生很快抬起了头,目光清明毫无情.欲,冷笑道:“果然是离恨香!”
“离恨香?”阿善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确认牧碧微所中之毒,心念一转,顿时想到了何氏内室那个华贵非常、还被牧碧微随手拨弄过的香炉!她不禁诧异道,“若是香,今日何氏说染了风寒,方才女郎代陛下前去探望,进内室时,榻边的确点着一炉香,可何氏、桃枝、桃叶都在……”
聂元生在她说话时已经伸手拔了牧碧微鬓边一支金簪,在牧碧微几处要穴上各扎了几下,口中冷冷道:“这不奇怪,离恨香寻常用来无事,甚至还有安神之用,却与黄栌相忌,你们才出了何氏内室,带着满身离恨香气到了这黄栌林来自然被引起毒发!”
阿善犹自存疑道:“可奴婢也随女郎进了内室,却至今好好的啊!”
“你方才说,微娘曾拿手拨弄过燃着离恨香的香炉!”聂元生抬起头来,幽幽提醒,阿善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急急道:“此毒对女郎……”
见她到此刻还只惦记着牧碧微,聂元生垂下眼帘,淡然道:“我遇上的及时,还有救,此毒发作之后最忌行动,若当真被你一路抱着跑回行宫,怕是任仰宽到了也只能摇头叹息了……如今却有更重要的问题!”
阿善不明所以,但见他将金簪插回牧碧微发间,不觉诧异道:“什么问题?”
“我是被何氏约来此处的!”聂元生也不隐瞒,神色沉重的说道!
阿善大吃一惊!
“如今有两条路,一条是我丢下你们独自走开,但此地就是黄栌林!微娘已经发作,你虽然不曾亲手去拨弄过离恨香,还能再撑一会,但也是迟早的事,而且她如今不堪移动,想带她回行宫救治定然是来不及了,何况何氏那边病没病我不清楚,但欧阳氏那里似乎把所有太医都叫过去了,纵然你把微娘带回行宫还有救,恐怕欧阳氏也会拼死拖到无救……”聂元生冷静道,“所以若将你们留下,最好的结局就是双双在这里等死!另一条路,就是我带个人离开这附近救治,不过我只能带一个人!”
阿善毫不犹豫:“你带女郎走!”
“你如今毒性虽然还未发作,却也快了,速速离开此处!”聂元生也不废话,叮嘱了一声,抱着牧碧微长身而起,走了一步,却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道,“前面冷杉林与离恨香无碍,你可入内,届时若昏迷,便说你忽然痼疾发作晕倒,微娘想是去替你回行宫寻人,不想不熟路径走差了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聂元生所提醒,阿善如今也渐渐觉得仿佛有些心悸起来,听聂元生这么说了,立刻牢牢记住,举步向冷杉林而去,口中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拿女郎的性命前程开玩笑!”这就是说哪怕这套说辞被驳得体无完肤,阿善说什么也要守住今日的秘密了。
聂元生仓促之下留了这么一句以备将来对口供,他曾与何氏合作,还助对方打击过唐隆徽,如何不知何氏行事狠辣,今日自己被约了来,何氏却染了风寒在行宫不出,竟是牧碧微代她过来折枝——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因此想通经过,交代了阿善后,毫不迟疑的带着牧碧微避开飞鹤卫的岗位,略作思索,到底觉得带回行宫僻静处或带回自己的住处一则路远,牧碧微体内之毒虽然已经被他暂时以金簪刺穴之法压住,却也支撑不了太久,二则路上若被人遇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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