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穿在身上很是舒服,还不知从哪里着了件夹袄给她。
几人踏着雪走出行之寺,今日阳光甚好,门外鸿升府下的知县伏着身子,毕恭毕敬的作揖。
封沐影今日着一件暗金色的大髦,和主持拜别后,亲自去梅花树下折了枝残梅,递到雪地里牵马而立的白衣男子手中。
“韩先生,今日折梅相送,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那男子拱了拱手,将梅轻轻挽入腰间。
“殿下既已寻到故人,万望珍安保重,小子茗毅就拜托给殿下了。”
“先生放心。”
灵染站得远,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那白衣男子将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托付给了封沐影后,便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上车吧。”
灵染收回目光,牵着红毓的手往后面走去,途径那孩子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见他红着眼盯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似要有泪落下,又被狠狠的噙在眼中,咬着牙关,不曾让丝毫啜泣之音泄露。
灵染忍不住停下来,当年她父亲决定弃她不顾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不肯在后娘面前示弱,不肯接受同村的人略带嘲讽的怜悯,甚至是那些善意的亦一并被她带上了恶意。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些倔强、尊严都是懦弱者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脆弱的不堪一击。
唯有适应下去,才能活着,也唯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呼呼,不哭,有人疼。”
灵染说这话的时候,轻轻执起少年的手,用指腹柔和的摩挲着,替他擦去眼角的泪,那孩子略挣了下,便好似被拔了刺的刺猬,呜呜的哭了起来。
“让灵染和茗毅同我坐一起罢。”封沐影说完,便躬身跳上马车。
灵染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止不住抽噎的男孩儿。
什么?
他居然就是茗毅,上一世师傅云游四海带回来的孩子,他老人家一生最心悦的门生,论理她该称一声师兄的人
是他?居然就是他?
师傅仙去那日,茗毅跟着不知所踪,她曾听闻,茗毅并不是中原人,这一世既然被封沐影收留,那师傅的死是不是……
肩膀猛地被推了下,灵染有些歉意的冲红毓笑了笑:“不好意思,我…”
“好了好了,唤你几声都不理,姐姐也要赶着上车呢。”红毓见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上了车,不免委屈的催促道。
“嗯。”
入了车内,封沐影已褪去大髦,穿着一件银灰色绣梅外衫在正中端坐,茗毅缩在一旁,肩膀还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怎么,舍不得离开?”封沐影视线从书中移开,定在灵染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不,不是,我只是看到茗毅,想起自己的阿爹和阿娘,他们也曾像这般丢下我一个。”
灵染低头说着,轻轻在边上坐下。
封沐影闻言,静了片刻后,突然探过矮桌,一如方才灵染般,握住她的手道:“不会的,以后再没人能丢下你们。”
稚嫩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越,灵染感觉放在腿上的手像着火一般,若是这话能在她上一世死之前听到,她必然会感激涕淋,只是这一世,入耳的却令她无比惊惧,讽刺。
一连几日,茗毅不言不语,木头人一样坐在车中,模样憔悴的让人担忧,到了金洲地界,他们的马车要换船走水路而行。
眼看要到颍都,茗毅却病倒了。
小小的身体抖若筛糠,唇上血色全无,一张脸却红的滴血,梦中似乎总会看到什么惊恐的东西,喘着气哭个不停。
船上不多几个大夫用尽了法子,奈何药总是吃了就吐,丝毫不见起色。
回京的日子在即,封沐影脸色一天阴似一天,可苦了伺候在两旁的众人,整日小心翼翼,唯恐被怪罪下来。
至于灵染,总是被无端抓去临时担任一些端茶递水的小差事,人们总说七皇子见了她会担心吓到孩子,所以会稍微敛去一些骇人的气息。
然而灵染却觉得,是封沐影懒得搭理自己,所以经常连句话都不愿同她多说,再加上自己面皮又厚,才感觉不到人家烦厌吧。
当然,端茶递水也有好处,灵染这几日知道,封沐影之所以没有同大军回京,其实是奉了圣上的旨意,调查边防守卫暗桩的事情,原本圣上的意思是叫几个人过去伺候就行了,不想张妈妈居然带了暖依院大半的宫人去接应。
马车四平八稳的驶在颍都城内,两侧锦绣繁华,人来人往,灵染忍不住撩起窗帘往顺天道上望去,那里依旧热闹,只是光秃秃的。
没有一进颍都城,便能看到观蓬莱的气势。
茗毅的病今日越发严重,说起胡话来竟是按都按不住,情形甚是吓人,封沐影一早派了身边人,拿着信牌,驾一辆轻便马车将人送入皇宫。
上一世灵染遇到封沐锦的时候,正是对方束发之年,及封号赐府的年纪,她自然进的是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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