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问沈青:“主任,你老家在兴义啊?”
沈青没计较她的冒失,言简意赅地作答:“是我公公婆婆,我父母已经过世了。”她坚持站起了身,帮雷震东整理好了衣领,“嗯,你路上小心点儿,开车别急。”
雷震东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叮嘱她不要累着了,这才转身出门。
赵勇揶揄了一句雷震东:“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妻管严,出门都得报备。”
雷震东叹了口气,领着战友往门外走:“她也就剩下我了。”
护士长在走廊底下打电话,撞上雷震东出门,赶紧朝边上避了避,压低了声音:“教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费了半天功夫才说服沈青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医院就变了张脸。
韩教授还想知道为什么呢。跟在院长以及那位大名鼎鼎的何教授后头,他只能含糊地表示:“我们快到了,见了面再说。”
导航仪引着车子开到了沈青说的地点。卢院长看着老洋房感慨了一句:“看着就是有底蕴的。”一般的人家哪里负担得起在美国学医的费用,起跑线就不一样。
何教授下了车,目光落在老洋房上头,没吭声。
韩教授事先通了气,沈青跟护士长一道儿走到门口迎接领导,朝卢院长鞠躬致谢:“院长,劳您费心了。”
卢院长赶紧拦住她,侧身指着身旁的何教授介绍:“小沈,这位是何教授,听说了你的事情,十分关切,过来看看你。”
天色早就暗了,院子里头光线微弱的很。沈青此时才注意到院长身旁站着的不是医院的同事。她愣了一下,朝对方鞠躬:“谢谢您,何教授,劳烦您了。”
灯光从屋子里头照出来,沈青的脸全部落在了阴影当中,看不清眉眼。何教授向她点了点头:“不用客气,还请你节哀顺变。”
廊下种着棵树,昏黄的灯光下辨认不出树的品种。然而那绿色深沉如墨汁,饱满的几乎要流淌下来,溅了人一脸暗黝黝的色调。光影斑驳间,沈青抬起了头:“谢谢您。”
院子门发出了一阵哗哗的响动,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早点辞职算了,有什么意思啊,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经。”
雷震东陪着父母进家门,看见沈青立在廊下。夜风瑟瑟,她身上套着的那件薄外套被吹成了风帆,好像下一秒钟,她就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吹得无影无踪。他下意识地快走两步上前,笼住了她的肩膀:“怎么出来不多加件衣服。”拉上了拉链之后,他才抬起头朝卢院长点头致谢,“您能来,我们夫妻都感激的很。”
卢院长赶紧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静:“应该的应该的,沈主任是我们医院非常重视的人才。我进去给老人上柱香。”
韩主任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跟着往灵堂走。沈青没动,只等着雷震东的母亲:“妈,我来拎箱子吧。”
雷母还没发话,雷震东已经拎起了箱子往里头,叮嘱沈青:“你别逞强,好好休息才是真的。”
卢院长上完香以后,又安慰了几句沈青,倒没有匆匆离开,而是跟雷震东到边上说话去了。
沈青自然不好让公婆帮忙料理自己外婆的丧事。见长辈舟车劳顿,她赶紧招呼两人进屋休息。雷父平素就沉默寡言,此刻面对失去了亲人的儿媳妇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只念叨了一句:“有事你让震东去做。”,就顶着妻子的白眼走到了一边,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雷母恨不得能在丈夫背心上剜个窟窿。可她这一趟从老家过来还有个重要目的,暂且只能放过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丈夫。她拉着沈青的手进房间,对着儿媳妇叹气了许久:“你也真是命苦。”
顾钊送水果进房,听了这句话,心想,原来不会说话跟年龄没什么关系。沈主任的这位婆婆,真快赶上谈落落那个小护士了。婆媳俩说话,顾博士自然不好多待,送完了水果赶紧出门。
门一合上,雷母就拿出了个香包让沈青带上。
沈青看那香包里头装着个符咒一样的黄纸,本能地问了句:“妈,这是什么?”
“保家宅平安,挡煞用的,我特地去求的。”雷母上下看了眼儿媳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可是年纪不小了。”
谈落落在门口听了一句,觉得有些怪异。这是在办丧事呢,虽然都说是喜丧,可是说生孩子,是不是有点儿怪怪的。她跟实习医生蓝晓咬了回耳朵,两人都悄无声息地从房门口退开了。
疲惫与难堪涌上心头。沈青抿了下嘴唇,轻声道:“我要守孝。”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守孝,赶紧生孩子是正经。”雷母已经受够了儿子儿媳妇的明日复明日,直接当面锣对面鼓,“这一次,我跟你爸就留在江州,等着伺候你生孩子了。”
沈青死死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妈,我能照顾自己,哪里能劳累你跟爸爸。”
雷母一点儿也不含糊:“我这是伺候我孙子。”
沈青猛的站起了身,双手紧紧攥着,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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