睑,记下了第一个数据:“您不用自责,这原本就不是你的过错。”
实验室里头重新恢复凝重的静谧,只有离心机发出的震动声响。沈青转到别的实验桌上,帮着去吃饭的研究生看他们的电泳情况。
何教授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其实,我一直对你少了句对不起。是我没有详细交代清楚我的个人情况。尽管现在这么说,非常残忍,可我的确没有真正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过。”
男人没经历过怀孕的过程,所以当他们不亲自抚养孩子的时候,情感的羁绊就单薄得可怜。私生子的存在,对何教授而言,更加像不光彩的黑历史。即使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依然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头,他不愿意提。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沈青放下了手中的移液枪,正色道,“何教授,请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还有事,真抱歉。”
鬓角已经夹杂着银丝的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时光似乎无比地眷顾着她,落日的余晖下,她的脸微微发着亮,依然一如当年。那个郁郁寡欢,总是满怀心事的女孩,鲜少展颜。
也许,他从未走进过她心里吧。她给自己锁上了一道门,无论门外的人如何敲打哀求,她都无动于衷。他曾经以为自己有机会打开她的心门,结果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何教授微微叹了口气,欠了欠身:“你忙吧,我先走了。”
沈青靠着实验桌,握紧了拳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没有吭声。她的心中激荡着强烈的愤懑,为少阳鸣不平。
少阳牺牲的那个夏天,她跟疯了一样崩溃。她愤怒于何教授的冷静,那明明是他的骨肉血亲啊,为什么他还无动于衷。
何教授却平静地告诉她,他的确心痛一位年轻人的离世。可他完全没有对少阳的亲情。对他而言,少阳只是个他不得不从道义角度支付抚养费的陌生人。因为这种近乎于被绑架的付出,他很难对那个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产生情感。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吧。如果他们父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也许就会变成她跟林副局长的关系,相互厌烦憎恨。
她曾经无数次从林副局长眼中看到那种强烈的不耐烦,她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厌弃。因为对于林副局长而言,她是多余的累赘。
只是何教授怎么能不喜欢少阳呢。明明少阳的母亲每年都给他寄少阳的照片。那么阳光那么明亮的男孩,跟阴郁古怪又沉默寡言的她截然不同的男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沈青伸手去拿试管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她胡乱地抹了把脸,然后转到水龙头下去洗脸。
外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去吃饭的研究生应该要回来了。
“小雪,你在这边啊。”赵建国进门打招呼,看她拿面纸擦脸,他满意地点头笑了,“对,就应该这样,早点回来工作。你这么聪明,总归能做出成绩来的。这可不比一直窝在家里头强?”
沈青胡乱地擦着脸,抬眼看赵建国:“赵处长,您有事吗?”
赵建国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尴尬。他本以为沈青是听进去了他的话,才痛下决心跟雷震东离婚的。今天他去民政局查一桩案子的时候,偶然知道了他们离婚的消息,他内心颇为欣慰。
雷震东被牵扯进省人医的案子当中,赵建国是知道的。虽然最后专案组好像没查出什么具体的东西,那也是这小子实在圆滑,跟滚刀肉一样。要说他多清白,赵建国无论如何都不信。
这种常年走悬崖的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跌下去摔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赵建国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现在能认清楚情况,挺好的。不过你要坚持住原则,不能随便心软。”
雷震东那张嘴巴跟花长在舌头上一样,一开口就是天花乱坠。小雪这姑娘没爹没妈,就缺爱。他要再多忽悠几次,保不齐小雪就又心软了,重新调回那个坑里头去。
赵建国在心里头反复掂量着,决定给小雪打针预防针:“你别以为那案子就这么完了。现在我们还限制他不准出江州市区。这里头的意思,你心里头要有个数。真没事的话,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查他?男人在家里头跟外面是两回事,你自己要把握准了。”
沈青心头一阵慌,立刻抬起眼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究竟要查到什么时候?”
“查到查清楚的那一天。”赵建国警惕地盯着她,“小雪,你跟你赵叔说句实话,你没掺和他的事情吧。尤其是那种当他公司法人代表的事情,你老实讲,有没有?那就是个背锅的坑,你可千万不能糊涂。”
沈青急了:“我不管他的生意。赵叔你也跟我透个底,你们究竟要查什么?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省人医的那位老爷子都要被当成黑医的话,你们找不出来白的了。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要闹什么。这种闹剧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
“我不懂这些。”赵建国绷着脸,“我知道,人不能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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