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点一盏油灯,我读书,你纳鞋。”
宋菱想了下,虽然舍不得用油灯,但她了解宋溪的性子,若不是心疼她,估计也舍不得点灯,总不能让他也就着火星儿读书。
“走吧。”宋菱将火灭了,跟着宋溪一块儿回屋去。
油灯点上,屋里瞬间亮了不少。
宋溪道:“姐,以后我每晚都读书,你做绣活儿就来我房里,反正我一个人是用,咱们俩用也是用。”
宋菱笑了笑,“好。”
夜愈发深了,姐弟俩一人看书,一人纳鞋。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宋溪看着看着书,忽然抬头,“姐,等我中了状元,给你置办一身好嫁妆,我给你挑一个最好的夫婿。”
宋菱忍不住笑,“你小小年纪,想得倒多。”
宋溪心想,村子里的人都嫌弃他姐,但他觉得,村子里的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他姐这样的好姑娘。
快天亮时,宋菱终于把鞋子做好,她回屋把绣篮放下,然后去外面打水洗了把脸,完了回屋将她这几天做的绣品全部打包在一个袋子,准备拿去城里的锦绣庄。
锦绣庄专卖成品的衣裳鞋子手绢之类的,宋菱接的绣活儿多是从锦绣庄来的。
出门的时候,宋溪想跟她一块儿去,宋菱让他在家照顾爹爹,他无奈,只得叮嘱姐姐小心些,早点回来。
宋菱挥挥手,背着包,出了门去。
出村的时候,正好碰上拉人去城里的葛大叔。
葛三见宋菱背着个包袱,便知她又要去城里交货了,喊道:“宋丫头,上车呗。”
葛三有辆马拉车,平日专带村里的人进城,但是每人要收三文钱的搭车钱。
宋菱笑笑,“谢谢三叔,我走路去就行。”
村子离城里不算太远,宋菱脚程快,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葛三大声喊,“那我可就走了!”
他挥了下马鞭,马车瞬间跑出去几米远。
“宋家这丫头也是可怜,活生生被他爹和弟弟给拖累了。”
“可不是,你说她那爹吧,病了这么多年,不见好,也不见死,半死不活的,不平白让身边的人遭罪吗?”
“就是啊,换作是我,早就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了,自己解脱,女儿也解脱。”
马车后面的车板上,几名妇人见宋菱跟在马车后面走,忍不住闲语几句。
但这些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外人也就瞧个热闹。
马车终究是比宋菱的两条腿快,没一会儿就出了村口,没了踪影。
但宋菱并不准备走大路,出了村口,往分岔路的右边一拐,便是一条入城的近道。
路上少有人行走,宋菱背着包袱,目不斜视,脚步很快。
抄小道进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和坐马车差不多,还能节约三文钱。三文钱都能买二两猪肉了。
想到猪肉,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爹爹卧病在床需要营养,弟弟又在长身体,而且读书最费脑子,更需要补充营养。想着,便决定待会儿领了钱先去市场买二两猪肉,然后再扯两匹布,回家给爹爹和弟弟做冬衣,最后再去药房给爹爹抓药。
她垂着脑袋,心里正盘算着,然而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道白影。
她愣了愣,下意识侧头。
这一侧头,却见一名白衣姑娘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竟是悬绫自尽了。
“姑娘!”宋菱吓得大喊,拔腿就跑过去。
她不知那姑娘还活着没有,本能地就想救人,抱着那姑娘的双腿,铆足了力气,将她从吊脖里救了出来。
那姑娘并不重,但因为她只抱着她双腿,那姑娘的脖子从吊环里出来,浑身重量都压在了宋菱身上,宋菱承受不住,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啊!”两人摔在一起,同时尖叫出声。
宋菱一怔,眼里瞬间闪过惊喜,她坐起身,忙不迭去扶那白衣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好好的要寻死呢。”
谢菀细白的脖子上被白绫勒出了一道红痕,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哭着道:“你何必救我。”
宋菱看着她,这才发现是好美的一个姑娘啊。
她握住她手,安慰道:“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经历很多磨难的,只要活着,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可你要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谢菀眼泪直掉,“好不了,好不了了……”
宋菱抿着唇,看着哭得一脸绝望的谢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
劝人不是她擅长的。
“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她怕自己走了这姑娘又做傻事,想把她送回家里。
她一边说,一边将谢菀从地上扶起来。
谢菀哭得伤心欲绝,眼泪不停地往外涌,身体软软地靠在宋菱身上。
宋菱小心搀着她,扶着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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