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卫简心思一转就想到了原因,看来,应该是当年有人在背后运作,用个替死鬼将孟广山换了出来。
孟广山盯着沈舒南细细看了两眼,忽而大笑道:“没想到多年后竟还有人能认得出我孟广山!”
沈舒南看着他,眼底一片漠然,道:“当年你在岭南犯下累累罪行,死上十次也不足以抵罪,今日竟还有脸说手上不曾沾染人命,真是可笑至极。”
孟广山就着跪姿毫无形象地坐于地上,冷笑着哼道:“既然左右是死,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多活这十年,老子也是白赚了!只是可惜啊,没能尝到贵府九小姐的滋味,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卫简周身顿时漫上一重阴寒之气,原本蹲踞在孟广山身侧的两头巨狼感受到卫简释放出的情绪,呲着牙一步步逼近至孟广山近前,狼嘴中流淌出的涎液滴落在了他的额头、脸颊。
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森森狼眼中,孟广山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唯恐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引来惨死的下场。
这个时候他才领悟到,卫简之前所说的用他喂狼并非恐吓之词。
盛怒之下,卫简当真是动了杀念。忽然,肩膀上微微一沉,他偏过头看,入目的是一只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的手。
顺着手腕看去,是沈舒南毫不掩饰关切的眼睛。
卫简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背。
周身的戾气渐渐收敛,躁动的巨狼在孟广山身前徘徊了两圈后恋恋不舍地流着涎液又坐回了原处。
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孟广山一身冷汗地松了口气,险些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地上。
“这只是个警告,记住,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狂言妄语,尤其是涉及到我家人的。”卫简冷声道。
实际上,不用卫简重申,被两头巨狼环伺并滴了一脸口水的孟广山也不敢再说半个字的亵渎之词。
只是,想让他开口也没那么容易。
孟广山老实了。
而且是老实过度了。
摆明了是要死鸭子嘴硬,沉默到底。
对于这种自己没有勇气死的人,撬开他的嘴,锦衣卫最是擅长。
既然人已经抓到,也确定了身份,卫简倒也不急于一时,起身对沈舒南道:“眼看着便要天亮了,沈大人,不如我们先去瞧瞧顾大人,如何?”
沈舒南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孟广山,颔了颔首,道:“也好。”
卫简示意沈舒南先行一步,自己紧随其后,走过孟广山身侧时吩咐道:“将人押送至诏狱,交给萧衍处理。”
在护卫的应声下,孟广山终是支撑不住,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从宛若洞窟的狼房中出来,天边已经现出一抹鱼肚白,朦胧的晨曦中,沈舒南呼吸着园内清新的空气,觉得狼房中带出来的阴凉之气渐渐散开去。
回到庆国公府的前院客房,顾源已经醒了,看状态,应该完全恢复如初。留着两人用过早膳,卫简让门房备好车将两人送出了府。
直到渐行渐远的马车消失在街道转角,卫简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肩,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对顾源心有不待见,但他这次帮了大忙是事实,卫简趁着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说明了昨晚的情况,并如实陈述了顾源所经历的风险。
卫家的女人们不是经不住事儿的人,只是自家的事使得旁人担风险,总有些过意不去,便商量着择日办个感谢宴。
只是,商量着商量着,不仅顾源要请来,连他的母亲、妹妹、婶娘也要一并请来,卫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大伯母双眼冒光一个劲儿地夸赞顾源,什么才德兼备、赤子之心之类的赞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贴,心里暗道不妙。
嗬,再添个媒婆,这感谢宴就可以转型成定亲宴了!
卫简将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卫琪拉了出来,站在廊下悄声问她:“你觉得那顾源如何?”
卫琪微微抬头看了眼卫简的眉眼,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
差点忘了,还生着他的气呢!
卫简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凑过去好脾气地哄道:“还生我气呢?我这不是听你的话,没自己冒险么!”
卫琪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倒是好了不少,正眼看了看他,面上装着冷淡淡的,眼睛却泄露了关心,问道:“七哥,你真的没有受伤吧?没瞒着我吧?”
“真没有,不信你看!”卫简作势就要撸胳膊挽袖子。
卫琪见他光天化日地站在门口胡闹,忙伸手扯住他,“好啦好啦,堂堂国公府的少爷,也不怕让下人们瞧见了笑话你!”
卫简抿着嘴轻笑,“不生气了?”
卫琪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连日来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感慨道:“幸亏七哥你没事,真好!”
卫简看着卫琪由衷的笑脸,心里美的同时,也忍不住替有三分之一或者更大可能性成为他九妹夫的顾大才子点了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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