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下班时,李为民推开了王元章办公室的门,王元章紧锁眉头,正在看一封群众来信,看样子这封信让王元章的心情很沉重,多年的从政生涯让王元章养成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性格,紧锁眉头足以说明王元章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元章,什么信,让你紧锁眉头啊?”李为民温声问道。
“为民,你来得正好,你先看看这封信。”李为民接过王元章手中的信,简单地看了几眼笑着说,“这封群众来信我也接到了,我正是为此事来找你的。”
“为民啊,关于全市农村近千所小学危房改造资金早就拨下去了,怎么还会出现下雨天孩子上不了课的情况,下面这些县长、乡长胆子也太大了,连给孩子们修校舍的这点钱也敢挪用。”王元章用手指使劲点了点桌子。
“元章,我准备下去摸一摸情况,搞搞微服私访。”
“你准备怎么去?”王元章关切地问。
“我和小唐坐长途汽车先到皇县,然后再搭老乡们的农用三轮车,这样可以摸到真实情况。”
“为民,开车下去不是跑的地方更多一些?”
“开车动静太大,怕看不到真实情况。”
“为民,天太热了,你再考虑考虑。”
“放心吧,元章,下乡我可是轻车熟路。”
清晨,天还没大亮,李为民和秘书小唐就登上了由东州开往皇县的长途客车。
东州市驻京办即将从低矮的营区平房搬入五星级的花园酒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省驻京办主任薪泽金的耳朵里。
省驻京办坐落在北京潘家园一带一座老式五层楼里,周围都是居民区,如果没有独立的小院和楼顶上省驻京办的牌子,还以为是住宅楼呢!
有些省的省驻京办早就是五星级酒店了,薪泽金本来就觉得脸上很没面子,好在省委书记林白和省长赵长征进京从来都住在这里,一方面让薪泽金脸上有光,另一方面,也让他心里不塌实。
因为各省的驻京办大楼光不光鲜,矗在那儿比着呢,搞个五星级的省驻京办,是薪泽金梦寐以求的事。然而自己在省驻京办工作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圆了这个梦,想不到,丁能通到市驻京办不到三年,就要鸟枪换炮了,这无疑是给自己上了眼药。
硬件被甩在后面了,软件就更不是对手了。自从丁能通任东州市驻京办主任以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与首都机场和北京火车站的关系处得无比融洽,简直是如鱼得水,每次副市级以上领导来,车都可以开到停机坪或站台上,然后领导进贵宾室休息,工作做得漂亮体面。
然而,省里领导来京,省驻京办接待处只能在接站口等待,有一次,常务副省长刘光大和东州市常务副市长贾朝轩同机,贾朝轩是坐着停在停机坪上的大奔走的,而刘光大是自己坐摆渡车走出来的,尽管刘光大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薪泽金觉得颜面扫地,一点面子也没有。薪泽金为改善省驻京办的形象煞费苦心写了个报告,专程回东州到省政府向赵长征省长汇报。
当薪泽金的奥迪车停在省政府大院小白楼前时,他又犹豫了,关于省驻京办搞不搞五星级酒店的问题,省政府常务会上议过几次,一直是两种意见:同意和不同意,而且两种意见势均力敌。不过,省长赵长征的态度一直很暧昧。正因为如此,省政府对扩建省驻京办的事,一直没有明确意见。
薪泽金望了一眼小白楼,心想,还是争取说服赵省长同意,因为,省驻京办的形象如何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省里的经济实力,何况常务副省长刘光大是非常赞同的,光大同志认为清江省是工业大省,省驻京办一定要与工业大省的形象想匹配。这次薪泽金找赵省长汇报,就是刘光大授意的。
在赵长征秘书小王的安排下,薪泽金走进了赵省长的办公室。赵长征一边通电话,一边示意薪泽金坐,秘书小王给薪泽金倒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赵长征放下电话问道:“泽金同志,不在北京坐你的大使,跑回省城为什么呀?”
薪泽金因常年在北京接待这些大领导,也不拘束,呷了一口茶说:“赵省长,我这次回来是特意向您汇报工作的。”
“泽金同志,你的主管领导是光大同志,向他汇报了吗?”赵长征温和地问道。
“上次光大同志到北京开会,我专门向他做了汇报,光大同志的意见是让我向您专程汇报一次。”薪泽金捧着茶杯略显激动地说。
“噢,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光大同志都处理不了,还要专程向我汇报。”赵长征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赵省长,东州市驻京办很快就要搬进五星级酒店了,省驻京办的形象太逊色了。光大同志让我们拟了一个扩建驻京办的方案,想请您看一看,希望得到您的批示。”
赵长征接过薪泽金送上来的方案,戴上花镜仔细看了一遍,默谋良久,摘下花镜肃然问道:“这么说光大同志对这个问题赞成喽?”
“是的,赵省长,刘省长始终主张将现在的省驻京办拆了,然后通过招商引资的方式在原有地址上建一个五星级的,k省驻京办就是这么办的,离我们驻京办不远,气派得很。”
“气派得很,泽金同志,我看你的思想有点问题呀,省政府常务会议过两次,我始终没有表态,是因为我一直在反思驻京办的功能,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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