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后走出一个一身绿裳,头戴白色帷帽的女子:“君公子既然前来,想必是想知道白老妪的下落咯?”
“你是什么人?跟白夫人是什么关系?”君珉问道。
绿芜娇笑两声,细细道:“奴家与白夫人有旧,白夫人现在在我府上做客。”
“你把白夫人怎么了?”君珉有些着急,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白夫人是杀人凶手,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果然是血浓于水。”绿芜语气中满是笑意,“公子不必担心,白夫人好着呢。”
“血浓于水?”君珉心头一跳,连忙反问,“你什么意思?”
帷帽下的女子面容模糊,令人看不清楚表情,只道:“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胡说些什么呢!白夫人是我母亲的故人!”君珉辩解。
绿芜轻笑一声,“别急着撇清啊,君公子也见过白姑娘了吧,您难道不觉得眼熟吗?”
君珉面色大惊,却强自镇定,“这又能说明什么?”
绿芜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语气低缓,“您不觉得,自己跟白夫人太像了吗?”
君珉听此,便是连面上的镇定也无法保持,“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有什么稀奇?”
绿芜轻笑一声,“您要是愿意当个睁眼瞎,奴家也没办法。这为人子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生身母亲身首异处,午夜梦回之时,难道不会害怕吗?”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君珉接着道:“没有证据,凭什么让人相信。”
“十五年前,定国公府当家主母李夫人,说来也奇怪,李夫人本是临盆之际,却仍然去了城外的大明寺拜佛,本来国公夫人出行随行人数必然众多,那次却偏偏轻车简行,回程之际,李夫人的马车与另一辆马车相撞,李夫人因此动了胎气。”
绿芜像是讲故事一般漫不经心,君珉面容却紧紧的绷着,好似一把闸刀选在头顶。
“说了也巧,这另一辆马车也有一位孕妇,那位孕妇也动了胎气。两个孕妇都动了胎气,在荒山野岭都要生产,李夫人有大家风范啊,不过她错就错在,太有大家风范了,她看那孕妇是自家夫君的外室,便接过来,一起安排生产。两个时辰之后,外室先生下一个孩子,你说这外室出门还带着接生婆这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很巧合?”
君珉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面色苍白,连退几步。
“哟,吓到了。”绿芜的声音里满是调侃,“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李夫人大度,不与外室计较,那外室却是个不安好心的,那外室先一步生下孩子,便让接生婆宣称,生下一名女婴,见那正室迟迟生产不了,便让自己的接生婆前去帮忙,说来也巧,那接生婆还真有几分本事,见着李夫人要生了,便支使得众人团团转,趁人不注意之际,将孩子接了出来,一剪掉脐带,便立马包裹起来,宣称是一名男婴。【零↑九△小↓說△網】”
“说来老天都在帮那外室,图谋之事一帆风顺,那接生婆顺顺利利的就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你说是不是很神奇啊,君*****芜笑着问道。
君珉嘴角紧紧的抿着,静静的看着绿芜身后那棵结满累累青桃的桃树,良久方道:“不过是你一面之辞,口说无凭。”
绿芜透过白纱帷帽,看着少年紧绷的样子,笑道:“时移势迁,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去了音信。可是白非姑娘和公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吗?”
君珉脸色似喜似悲,“我不可能因为陌生人的一家之言,就去否定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绿芜似是觉得有些可笑,“你的母亲正在受苦!你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不是的,不是的。”
“你看你,哪怕知道了白夫人杀人,让你过来,你还不是乖乖的过来了。说明公子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吗?”
君珉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你不是要告诉我隐情吗?”
绿芜笑了笑,“您还在装糊涂呢?她杀人为了什么?连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都不顾了!不就是为了保住您这个亲生儿子的地位吗?为了什么,为了你的世子之位啊!”
尽管早就有了猜测,但是真相剥开之时,君珉仍是觉得血淋淋,十五年的人生全部被推翻,他不过是个外室之子,而国公府姬妾成群,说明主母并非不能容忍之辈,而他的亲生母亲仍未进府,可想而知其出身之低。
他已经想好了,周菀曾说过,她父亲常年征战沙场,聚少离多,他曾想,弃戎从笔,今后科举出仕,待夺得功名便向圣上求娶周菀。
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全完了。
外室之子,凭什么求娶荣嘉郡主?
绿芜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绝望,笑着道:“君公子,生养之恩大于天啊,您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夫人去死吗?你当真舍得?”
“你赢了。”君珉只觉得难过的好似不会呼吸,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绿芜脸上笑意更浓,幸好搁着帷帽让人看不清楚,“奴家想要您帮一个小忙。”
“这么大费周折,总不会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公子是明白人,对于我们这些粗鄙之人而言是天大的事情,在你们这些贵人看来,只是小事一桩。”
“你先说说看,我并不一定能帮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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