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死者空荡荡的房间里,堆满了被拆下来的隔音棉、三个成年假人。
隔音棉很多,多到足够把整个房子都铺满,其中些许沾到鲜红。
假人一男两女,塑料造就的躯体穿着衣服,其中两具身上衣物跟死者一、死者二死时一模一样,同样沾满了鲜红,余下一具女性假人则和她倒在血泊中醒过来时的睡衣睡裤一模一样。
倘若这样都意识不到什么,那她就太蠢了。
孙姚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她回头看着白朝,又看了看昌南,声音微抖着:
“你你们”
“是。”白朝承认,“昨晚上,我们重造了凶杀现场,就在我送你回家之前,一切就已准备就绪。”
作为案发现场的客厅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并没有动,依旧是开的右手边,只是窗帘被昌南拉上,然后连窗带窗帘铺上隔音棉。
从外面看,就只能看到开半边的窗户,及花色素净的窗帘,根本看不到里面的隔音棉。
昌南说:“我们怀疑凶手行凶时用了隔音棉,以致案发时谁也没听到半点儿动静,所以昨晚我们把你家整个铺上隔音棉,现在已经全部拆除干净了。”
白朝也说:“让你再走一遍凶杀情景,吓到了你,很抱歉!”
孙姚娟摇了摇头:“你问过我的,我同意了,没事儿,没事儿”
隔音棉?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进门后着了魔般没有开灯,就一步一步走进了客厅,那会儿她就觉得脚下有些奇怪,只是当时她无瑕顾及。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来不及顾及,她的病就又发作了!
孙姚娟越想着,越觉得自已这病真是严重,以往不觉得,现在她觉得了。
再回到客厅里坐下,她感觉自已像是飘着走完从父亲房间到客厅的三十几步,脚不着地,全无重心,似是随时又会病发。
昌南见孙姚娟坐在沙发上止光有些呆滞,状况很是不妥,他看向白朝还继续么?
白朝同样瞧出来孙姚娟恐怕没那么快接受自已不仅有发作性嗜睡病,且还有人格分裂,但她还是向昌南点头继续。
人总是在逆境中长大,或在逆境中扭曲。
很显然,孙姚娟其他四个人格分裂中最小的一个是高中生,可见在十几岁时,她母亲病故之后,她遇到了逆境。
父亲是教授,母亲是教师,这样的小康家庭,并有爱她的父母,无疑是自小顺风顺水的。
而这样的顺境,大概自她母亲离世后,便渐渐变成了逆境。
就在那个改变她人生的逆境中,她无法承受,并而激出了其他人格来一起分担。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无可厚非。
等她消化接受,白朝不知道她会需要多少时间,但不管多少,都没有这个时间。
昌南打开笔记本,手指敲了几下后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面向孙姚娟:
“看看,这是你前两天从晚五点到晚八点四个时间段里做的不同事情,你仔细看看这其中你有些什么不一样?”
孙姚娟目光下移,她的视线落在屏幕的画面上,她看到了自已。
炒菜的自已、吃晚饭的自已、叫薯片看电视的自已、洗漱上床睡觉的自已,四个时间段,四个她,各不相同。
她看呆了。
和先前想不通昨晚上自已到底在做些什么,而带来的震惊式呆滞不同,她现在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到底没能撑过去,孙姚娟毫无预召地睡了过去。
白朝和昌南看着,觉得在意料之中,又觉得孙姚娟胆子还真不大,是个遇事就逃的胆小鬼,这样的主人格不可能是凶手。
但凡孙姚娟有可能是凶手,那也只是能其他人格在夺得她身体后所为,并非出自主人格的意愿。
孙姚娟再醒过来,她坐直靠睡在沙发软背上的身体,看着两人,最后一双清亮的眸子落在白朝身上:
“小姐姐,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她?她胆子不大,很小的,比我还要小!”
白朝眉毛一动,听着明显与孙姚娟不同的轻柔纯净的声音,她露出终于明朗的表情:
“你是高中生。”
句末是句号,并非打的疑问,一派天真模样的高中生没有否认:
“是的,在超市洗手间里,她的病发作睡了过去,我就出来了。”
昌南接下问:“到了街巷死角,也就是绿荫公寓的那条胡同里,接着出来的是教师?除了孙姚娟的主人格,你们四个都可以自由替换?”
高中生终于把眼神儿分点给昌南:“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可我们知道她的存在,我们一直在保护她,不想她受到伤害,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我们都会商量着做。”
所以眼前这帅气的大哥哥说得没错,她们四个可以商量着自由替换。
白朝问:“那么在教师去了教堂出来不久,孙姚娟就醒了?”
“嗯!”高中生重重点头,再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嗯?哦周老师想跟你们说话。”
周老师?
就是教师?
事实上,当高中生靠着椅背闭上双眼,再睁眼时,证实了白朝的猜测。
周老师,也就是两人口中的教师带着一板一眼的严肃,声音低沉:
“你们好,我姓周,中学教师,是小娟太想念她母亲,而产生的我。”
白朝知道,昌南说过孙姚娟的母亲确实姓周,且生前就是教师,中学教师。
没有等两人说话,周老师自顾说了下去:
“小娟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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