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人气得拿手指她,恨道:“你懂什么?就是你什么都不懂,才要我日日这样为你操心,你却还不识好歹,你……你真是想气死我啊!”
“我什么都不懂?我看是你什么都不懂才对!”
“你……你……你给我出去!去给我抄《女诫》,今晚上不用睡了!给我抄一个晚上!出去!”
洛霖犀便气鼓鼓地回了院子,应母亲的要求铺纸抄起《女诫》来,什么“卑弱第一”、“夫妇第二”,全都混混沌沌地她脑子里胡冲乱撞,终于气得她把笔一掷:“谁爱抄谁抄去吧!”
第2章 洛湮怀潇潇馆风波
洛湮怀从潇潇馆出来,日头晃得他两眼胀痛,头晕得直犯恶心,有小厮急急奔来告诉:“二公子,不好了,老爷知道您昨晚宿在这里头,生了大气了!”他吓得脚下一空,“扑通”摔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正忙慌间,听见旁边一阵笑声:“这不是洛家小娘生的二少爷吗?怎么,在潇潇馆里泡得腿都软了?”
他不抬头也知道,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向来喜欢欺凌弱小的人——弱小,他确实既弱也小。
他站起来拱手道:“各位公子安好。”
“有你这等人日日做笑话给咱们看,咱们自然安好无比。”他们笑着离开了。
洛夫人院中,林姨娘,赵姨娘都已经来过,偏偏这凤姨娘迟迟不来,一众人正在那里说道,便听见不知哪里传来一片叫骂哭嚎声,一群女子便衣裙迤逦地循声赶了过去,却见那凤姨娘正操着棍子追打她的儿子,其子洛湮怀抱头鼠窜,一边嚎哭求饶,丫鬟仆从在旁追劝,场面之混仿佛市井乱象。
洛夫人扬声道:“闹什么!都给我住手!”
一时间都停下来,才发现大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站在了那里,看戏的看戏,便忙整了头发衣裳行礼,凤姨娘哭道:“儿子不孝啊,昨夜也不知给哪家贼小子蛊惑了去,竟跑到秦楼楚馆宿了一夜,不打对不起洛家的祖宗家训啊!”
二公子夜宿潇潇馆的事,洛府上下早就都知道了,老爷夫人还未说什么,这凤姨娘自己就先闹了起来,原来凤姨娘也是打得一手精妙算盘,她以为只要她率先动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承认了过失,并把这事推到那些“蛊惑”二公子的别府少爷头上,想来老爷夫人也不会再多责怪,顶多训斥两句,这事也就这么翻篇了,可她没料到,这反倒惹恼了洛府这位极其看重掌家权力的夫人。
洛夫人冷笑道:“不错,不打对不起祖宗家训,不过打又有什么用,堵不如疏嘛。”
“也是……”凤姨娘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错了,方才一个劲跟我悔过,说千不该万不该去那样的地方,以后再不会听那些贼小子蛊惑了,是不是?不过罚总得罚,毕竟做错了事,打一顿也算是罚了……”
“不错,罚还是得罚,不过不能靠打,咱们洛家虽不说是什么书香门第,到底也不是做这种粗俗事的人家,打——我们洛家从来不靠‘打’来□□孩子。前些日子老爷刚跟我说,湮怀眼看着也懂事了,要把城西一件铺子交给他管,好让他也练练手,慢慢管起事来,眼下看来,湮怀连自己都尚且看不好,还会受人蛊惑做下这样明显的错事,岂知他哪一天不会受人蛊惑,把铺子都给赔出去——不错,咱们洛家不在乎这一间铺子,可咱们在乎脸面,洛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夫人,这……话不是这么……”
“我得跟老爷说说,这铺子的事,恐怕还得往后延两三年,等湮怀更懂事一些,不会被人轻易蛊惑,再作考虑。”
凤姨娘眼看众人散去,心中悔恨不已,怨气不知往哪里发,便又操起棍子开始追打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
洛霖槃一回府,就听说了凤姨娘责打二公子,结果反遭夫人将军的事,便转道去了母亲院中。事情面上已经平息,院子里冷风箫瑟,飘下满地杏花,洛霖槃在屋外隐约听见屋里责骂下人的声音,便知是弟弟又在借故寻事,以出心头怨气,却又不敢高声,生怕惹人笑话。
她敲了门进去,洛湮怀正悲戚戚趴在床上,想来背上有姨娘真打假打打下的伤,旁边哀切切站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厮,低头任骂,她叹了口气,挥手让那小厮下去。
她坐到弟弟床边,关切道:“身上的伤要紧吗?”
“身上的伤还能痊愈,可脸面丢了,如何寻得回来?姨娘为什么总是这样,她就从来不顾忌我的想法吗?我于她而言究竟算什么?”
“自然是想要一生依靠的儿子。我知道此时问你,你也不见得愿意说,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去那潇潇馆究竟是真被人蛊惑了,还是自己起了心思?若是你自己……便让姨娘看着收两个通房,何苦这样?”
“姐姐,我心里苦闷。”
“我就知道是这样。可这毕竟不是法子,只会让你苦闷上更添苦闷,咱们生来就是这样的命数,你是男儿家,我不该跟你说认命的话,但总归,人都得看清楚自己的命,免得过多期望,反而常因落差而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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