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寒却是笑了笑,满脸不在乎:“这些事的真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别人会说什么,皇上是怎么想的。”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一时间黄裳都不敢再多言,只是扶着清歌着装打扮。
清亮的眸子在烛火下有种忽明忽暗的美丽,黄裳却是觉得那晶莹的眸子似乎将她的衣裳给拨了,直接看见了最深处的东西,那种无处遁形的痛苦让她有一时的怔愣。
“砰!”
一声落下,清歌的几根黑发被银梳扯下,清歌反手扯过梳子,面色却是淡淡的。
黄裳跪在地方不住地碰头,却瞧见自己郡主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便试探道:“郡主,这时辰不早了,各宫的主子们大抵都已经进了那宫里,您……”
“嗯。”清歌了然的哼了一声,长指划过冰凉华丽的宝石,眼眸竟是连银梳都不如的光彩逼人。
收拾好了,两人相携而出,欧阳少卿早就去了那宫里,也是为了避嫌,也是怕清歌的尴尬,这会儿便只有乔木也跟上了清歌的步伐,一道进了皇后那宫里。
寸草芳华,花团锦簇,宫中富丽堂皇,看着也是格外的温馨,这样的人最是心思深沉的,懂得笼络男人的心。
只可惜了……
清歌进宫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哭声钻进耳朵里,像无数蚂蚁的叮咬,听得脑壳生疼。
她进去的一瞬间,眸光一一掠过这里的人,除了皇后这儿伺候的宫人们,其他便都是宫里的主子了,站满了一屋子,脂粉味很呛人。
这么个大热天里,皇后的尸身还在床上呢,这些人就哭哭啼啼的,干叫人心头不快。
而且尸体的安放需要干燥的环境,清歌没好气道:“都别站在这儿哭了,皇后不幸生亡那是后宫的大不幸,你们这会儿更该打起精神,关照各宫的安宁!”乌烟瘴气的,别吵得皇后走得不安心!
最可怜是没有见着太子,清歌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之后,才在角落里看见了缩成一团的太子,干净的脸上那双红肿外引人注目,清歌几步走过去。
伸出双手的同时,清歌道:“你们都出去!我与太子说些话。”
话自然是无人敢不听的,皇后死后,清歌就是后宫权力却大的女人,就连皇后生前照顾的那些宫人们都安静地退下了。
太子定定瞧着那双纤白手掌,不敢相信地咬着唇,不知不觉竟然咬出血来了。
“你的母后希望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你只是一味地退缩只会变成虎狼口中的鲜肉,没有谁会停下来等你长大!”清歌毫不留情地说完,成功地在太子脸上看见了一些尴尬和痛苦,于是她笑得更冷漠了。
满屋子只有烛火“啪嗒”的声音,清歌瞧着太子一步步往床边挪,看着他伏在皇后的身上,痛哭流涕。
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临别时再度往床上瞧了一眼,才安心地合上门,站在外面等候皇上。
皇后宫里亮得像是黎明,可笑这会儿已经是子时了,一天中天色最黑的时候,清歌不屑地挑眉,听着身后小声的议论,什么妖女,什么鬼怪啊,都是说的她。
可是她呢,不在乎,有拳头的人不用说话也能保护自己。
只不过可惜了太子,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失去了唯一庇佑他的亲娘。
清歌并不想同情他,可还是忍不住出手帮了一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曾经有个模样小小的女孩,在相府吃尽苦头的时候就是被骂做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那时候她连刘氏和云玲珑给予的稀薄亲情都在乎得不得了,才一步粗步步错,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呢!
清歌笑得泪水爬满了眼角,哪有什么心慈仁善,哪里有什么人间真情可言,若非她进了宫,现在还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见过皇上!”此起彼伏的请安声打断了清歌的思路,扭头福身:“父皇!”
“嗯!”皇上笑着拉过情歌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亲昵的样子分外叫人眼红。
一直叫嚣长乐公主是个妖孽,是妖女转世的人这会儿倒是没声了,安静地站在两人身后,纹丝不动,哭闹的声音也都停息了。
谁都知道如今皇后去世了,皇上再怎么说也会顾及皇后的颜面而不许她们在这里闹闹嚷嚷地叫人心烦。
进了里屋,清歌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女人们,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少有谁是素颜就走过来的,她还真不相信这些人的眼泪是为皇后流的。
“都出去!”皇上起声后,众人都走了出去,只要太子还伏在床边。
皇上要大声叫住太子的时候,清歌眼皮子一跳,赶忙道:“太子哥哥似乎是睡着了,方才我在这屋子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哭,只不过那会儿嫔妃们都已经站在外面了。”
一来是怕皇上直接迁怒于太子,二来给他解释了太子没有丢人,皇家颜面这种东西还是得时时刻刻在意的。
皇上只是抬了抬手,眉眼间隐隐流转着一丝半点的悲伤,也有老人迟暮的痛苦,清歌看得出,父皇对皇后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不能。
至于为何不能关心皇后,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情了,她只是个郡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清歌叹息一声,挨到床尾坐下,轻轻拉扯了太子,而皇上已经坐在了床头,手指在皇后的脸上轻轻滑动了一下。
闷热的天里,屋子里倒是薄荷清香爽朗的味道,除了那么点胭脂水粉的香外,其余的闻着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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