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面色发红,颇为尴尬,却又十分认真地看着谷沁华梳发的手法,只见没一会儿,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便被她梳成了垂髫的样子。
他看了半晌,忍不住心里感慨,这女子梳发感觉跟练武有得一拼,可真不容易。
“谢谢谷姐姐!”褚鱼晃了晃脑袋,发带也随之摇晃,她眉眼弯弯,奶声奶气的辩驳道:“岷岷扎的只是有点点乱而已,不是鸟窝。”
“岷……”谷沁华听着她的称呼一愣,看着自家师弟一张板正的脸,忍不住咳了一声。
章岷虽为师父年近三十才得的独子,却也不娇养着,自小便被他严厉教导,比之其余师兄弟们有过之而不及,养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时常端得一副同师父一样的面孔,她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如今乍一听从褚鱼嘴里念出来这么……咳,亲切的称呼,实在是惊了她一下。
章岷也有些不自在,这么娘里娘气的称呼,听着实在郁闷,但他面上也未多做表情,只当做没听见。
“是,是吗?”谷沁华觑了眼章岷,见他无甚表情,实在难以将他与这么……亲切的称呼联系在一起,但见褚鱼满脸的认真,她温和笑了笑,“嗯,是不错。”
谷中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便打乱原本的节奏。但章岷从此便多了一件事。
晨起洗漱后,云浮流各师兄弟们便要一起集合去谷中广场练早课,而后再由各自的师父领回去教授其他的。
云浮流虽在江湖众派中不算多大,弟子也不是十分的多,修习的东西却涉及颇广,上到朝政科举,下到武功医术,不贵专而贵通。
章岷要先领着褚鱼去饭堂用朝饭,他要上早课,总不能让稳稳先饿着。
“你在这里先用朝饭,我上完早课,便来找你。”章岷抱着她在板凳上坐下,褚鱼挣了挣,见无用,便由了他去,她拽着他的袖子,一双漆亮的眸子直盯着他。
耳边传来后头厨房里做饭的声响,他蹲在褚鱼身前,捏了捏褚鱼的肉脸,眉眼温和,“别怕,我很快就来找你,杨师傅的手艺很不错,你来的早正好吃得上,记得帮我留一些。”
褚鱼抿着唇,松开了手,糯糯道:“那岷岷快回来,会肚子饿的。”
这声音听着章岷心都快化了,他只恨父亲为什么没再给他生个妹妹,不过现在有了稳稳好像也不错。
他又揉了揉她的发,而后便去了后厨,交代了几句便要匆匆离开,路上偏头看向褚鱼,她正伸着白嫩嫩的手向他挥着。
褚鱼虽有些不安,却也没有说话,挥着胳膊看着他离去。
昨日章慎之答应留下她后,章岷便带着她略微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范围不大,却足以让褚鱼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有所了解,并缓下了紧张的情绪,只是这也是章岷在身旁的情况下。
她像一只离了庇护的小兽,知道章岷无法时时关照她,便只能自作镇定。
从前阿娘时常跟她提起云浮流,提起章岷,天然的她便对这里,对章岷有一种亲切感,虽然紧张,却也没有之前跟着阿娘躲藏坏人时心中的恐惧无助。
她一双漆亮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屋子四周。
饭堂不算特别大,最多容得下四五十人,中间摆着四方桌椅,数了数好像有十套,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字,勉强认出了其中一句。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莫名觉得很耳熟,不过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到底在哪里听过,索性便抛之脑后了。
忽然的她想起了以前阿娘跟她说起的一件她在这里的趣事。她很喜欢听荆素将云浮流的事,便一直缠着她讲。
阿娘说,她初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刚好与谷中其他的弟子一起,饭菜端上来,她盛了饭。
还未提筷子,桌上的菜便已经被周围人一扫而光,连菜汤都没剩下一滴。最终只能苦兮兮的吃了整碗没有菜的白米饭。
想到这里,褚鱼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她的情绪又低沉下来。
阿娘说要去找爹爹,爹爹被坏人抓走了,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她吸着鼻子,一滴泪便落在了手背上。
后厨,端着朝饭的杨老头一脸笑眯眯地向褚鱼走去。
褚鱼听见动静,忙揩去眼泪,红着眼抬头看去。是一个身穿布衣的老爷爷,满面皱纹却很慈祥,腰杆挺直,行走潇洒,一头银发梳得端正,腰上围着一片围裙,脖颈间搭着一条汗巾。
“丫头怎么哭啦?”
杨老头给她端去朝饭,笑眯眯道:“是不是舍不得岷小子啊?”
褚鱼忙摇头,被泪水打湿后的眸子还带着雾气,却十分地漆亮。
“你是杨爷爷吗?”
杨老头一个晃神,只感觉看见了另一个人,也是个小丫头,亮着一双黑眸,可怜巴巴看着他道:“杨爷爷还有菜吗?又被抢完了。”
他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努力回忆着当年那人的容颜,真像啊!
“哦呵呵!你知道我?岷小子是不是叫你给他留些啊?”
褚鱼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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